第84节

”都算不上。果然,水溶送袁居出大门的时候, 发现门口的“北静王府”的牌匾都没摘。

    “放心吧。”袁居注意到他的视线, 笑道, “虽然最近正忙着新帝登基的事儿, 朝廷上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郡王爷,但下官既然撤了人, 就说明郡王爷这事儿已经算过去了, 至于后头的处置, 兴许皇上就这么忘了呢。再说, 陛下仁慈, 又是新登基, 不说大赦天下,总不至于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

    水溶呆愣愣地看着他,疑心这是他新发明出的问话技巧,他也才被关了两个月吧?怎么就新帝登基了?发生了什么事?西宁王满打满算能集结的兵力不到五万吧?五万还是最好的打算,更可能不足五万……这么点人能动摇皇帝的统治?不可能吧,要不还用得着等西宁王起兵?水溶自己就先冒险一试了。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对,当初谁都认为以这兵力差距,这事最多十日便能圆满解决了,可他还是被关了足足两个月,可是要是西宁王真赢了,袁居还怎么在京城里大摇大摆地当他的大理寺卿?水溶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想一边冷汗涔涔,一时犯了傻,不由地问:“新帝登基?新帝……”

    袁居笑眯眯地看着他:“自然是咱们的太子殿下,五日后便是登基大典了。”

    水溶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远处,大街上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笑闹吆喝声不绝,目之所及,未见缟素。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惊疑。没人敢小觑太子殿下,可说真的,也许他们对他还是不够了解?当今皇上能从诸王夺嫡里获收渔翁之利,靠的可不是运气好,仔细回想起来,甚至觉得废太子和忠义王是在一步一步地给他做嫁衣。而刘遇竟能从这位陛下手里兵不血刃地拿下皇位?他打了个哆嗦,然后看着袁居要笑不笑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多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的恩怨情仇,“父慈子孝”,同寻常人家自是有所不同。可普天之下,大多数的父亲是不介意把自己攒下的家业传给儿子的。

    早给是给,晚给也是给。恐怕是这次西宁王之乱里,太子的表现着实亮眼,让皇上心生退意。更何况,上皇晚年时喜欢连坐,他的儿子们兄弟倾轧,朝政大乱,历历在目。皇上既知其他儿子不是刘遇的对手,又何必再给他们微弱希望,索性彻底把这事盖棺定论。

    水溶自己在这朝廷中随波逐流,几次换边站队,被不少人在暗地里骂“墙头草”,还不都是为了不让手中的权势流失半分,他实在想不到,九五之尊会像一个寻常父亲一样怀着骄傲与忐忑痛快地放手。

    袁居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水溶的反应。不过年轻的北静王到底是在官场上浸已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到了也没对西宁王的下场多问一个字——横竖他家里已经解禁了,想知道什么,召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打听就是了。袁居虽然爱揪人的小辫子,倒也不至于逮着个人就咬,见水溶不上钩,他也不继续当姜太公了,客客气气地告辞。水溶知道他是刘遇心腹中的心腹,此时最是忙碌,也最是光鲜,因此虚留了一下,便亲自送他上了马,站在大门前,目送他走了。

    郡王府的老管事一向可靠,王府解封还不到半个时辰,派出去长年累月地在外头打探消息的探子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带着这两个月来京里京外大大小小、或真或假的消息,等着水溶的发问。水溶却茫然地站在门口,想要捋一捋思路,关于王府将来何去何从的。

    他就这么站着,也不顾来来往往的行人偷偷打量的目光,忽然觉得街角有人也在看自己,和那些路人新奇、好奇的视线完全不同,他警觉地往那边一转,忽的愣了一下:“那是宝玉吗?”

    老管家正小心翼翼地等着他发号施令,猛地听他这么一问,也有些愣怔,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吗?荣国府的宝二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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