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

,赌桌前。周寅坤瞥见监控画面里,爆炸声响起的刹那,陈舒雯下意识向右偏了下头。她人是面朝箱门,港口集装箱箱门通常都是朝里摆,声音从左边传过来,怎么往右看?

    而陈舒雯听得爆炸的动静,才意识到外面是有人在的。她不确定是将她锁在集装箱里的那伙儿人还是陈悬生的人,或者说是双方打起来了?但不管是哪一方对她都是不利的。眼下没别的办法,总不能任凭被困在这里坐以待毙。手脚捆得死,她慢慢往前蠕动身子,伸腿用力去踹动箱门。

    俱乐部的私密监控室里,周寅坤输牌输得像赶时间,没出叁分钟,就又爆牌了。

    陈悬生真的要疯了,雨水打在本就湿透的衣服上很凉,可他却浑身都在冒冷汗。前方堆摞的集装箱在他话落之际,瞬间炸成废铁,他失心疯似的跑去掀那些高温未散的铁皮,翻查到底有没有人,一向干净细腻的手烫得通红,他就像浑然觉不到疼一样。

    游戏仍在继续。

    这局暗牌对决,二人手牌皆为一明一暗。通过明牌点数决定是否补牌,直至停牌才可开暗牌。

    周寅坤抽了口烟,夹在指间往旁边一伸,服务生条件反射地端上烟灰缸来。他看都没看,随手掸了掸烟灰,眼前先后发来的都是小牌。

    周寅坤心情不错,跟电话那头报喜:“这把2和5,小得很,就算输也不会像上把那么快。”

    陈悬生心忽上忽下的血压都升高了。事故重创后本就敏感的大脑血流加速,太阳穴发涨,连头晕的症状也愈发加重。他强撑着保持清醒,冷笑道:“我算看明白了,你跟他一伙儿的对吧?有什么大可以冲我来,把陈舒雯放了!”

    周寅坤懒得搭理。浓烈烟雾过了趟肺从鼻腔漫溢,极度舒适,他抬抬下巴:“补牌。”

    穆怀良摸牌推出,顿了顿,打开话头:“对周先生,我是诚意十足。”

    “比如?”周寅坤翻牌,是张3。他点了两下桌面:“继续。”

    “周先生只需负责科索沃到阿尔巴尼亚沿海地区的短途陆路,剩下的所有海运路段我来担。”他单手发牌,另手从服务生盘中抽过一支雪茄,话未停:“如此,周先生风险就小了大半,何乐而不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寅坤点点头,捻起牌,随便甩在桌面上,半开玩笑地说:“你功课做得够足的,还知道我货从哪儿走,挺能的?”

    “严重了。我这叫量体裁衣,看菜吃饭。”穆怀良语气恭维,“卖家省心省力,我又能钱财满贯,力所能及的事担也就担了,以前没接触过欧洲市场,多了解了解不叫坏事。”

    力所能及?呵,那这话恐怕今天是最后一次说了。

    周寅坤看回赌桌,晾着的牌是张10,加上他手里现有的叁张已至20点,除非再拿到张a,既可做11点,也可做1点,否则手牌必爆无疑。

    而连拿五张牌未爆的牌型称为‘五星’,若总点数恰为21点,则构成极罕见的‘五星21点’。穆怀良若想反将,需手中两张牌是a与均作为10点的10、j、q、k组成的pontoon,即赢面最大的21点。

    但换句话说,即便周寅坤刚好21点,花落谁家不到最后一秒谁也说不准。

    “20点,好像风险是大了些。”周寅坤捻灭了烟,抬眼迎上穆怀良胸有成竹的眼睛:“那就再加个试试,反正不疼不痒的。”

    电话另端,陈悬生一听又要爆牌,血压骤飚,后脑突突地跳着疼。胃里痉挛加剧,他干呕两声,情绪有些失控:“加什么牌,加什么加?!我告诉你周寅坤,舒雯要是有个叁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你得多撑会儿,好歹走她后头。”周寅坤不吃他那套破罐子破摔地大吼大叫,目光给到赌桌对面的人:“补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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