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在青石的地面上,才两三下额头便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她泪眼悲凉地抬头,迎上了帝梓元墨黑深沉的眼。
“别哭了,这些事铭西不说,你也该告诉我。”帝梓元把她扶起来,声音温和,“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下去休息吧,让平叔挑两个得力的侍女来帮你,如今铭西身边缺不得人。”
心雨愣愣地点头,不敢再多言,一步三回头地进了书房。
帝梓元走出小院,吉利守在院门口低垂着眼,见她出来大气都不敢喘,替她披上了披肩。
帝梓元望了一眼天色,“时辰到了,先去大殿早朝。”
“是,殿下。”吉利应声跟在帝梓元身后。
洛铭西是国相,他缺席早朝自然会让朝臣疑惑,帝梓元早已吩咐太医院禁口,隻让洛府递了折子入宫告病在府休养。
朝臣见暄王和摄政王都一脸冷静随和,自是猜不到洛铭西重病濒危。早朝无风无浪地结束,帝梓元下朝后直入上书房,韩烨果然在等着她。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还是韩烨先开的口:“昨晚守了一夜,你身子骨也差,我让御厨炖了参汤和小米粥,你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帝梓元亦觉得疲倦,点了点头。
韩烨话音还未落,伶俐的吉利已经让人端了吃食进来。
进了食帝梓元脸色才红润了些,韩烨松了口气,心底稍稍宽慰了些许。
“昨晚我召了刘院正入宫,他说铭西……”
“他那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当年姑祖母也束手无策,隻说不可费神,要多休养,否则会有早夭之相。”帝梓元放下羹杓,摆了摆手,吉利麻溜地撤下了食盒。
帝梓元神情肃穆,韩烨亦认真地看向她。他知道梓元下朝后直入上书房,而不是回洛府照料洛铭西,定是有话要说,抑或……她已经做了决定。
“我一直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但是那些年,帝家只剩下我一个人,帝家缺不了他,我也缺不了他。他就像我的兄长,有他在,我就像有主心骨一样。”
“当年是他冒着杀头的危险让帝承恩换了我入泰山,这十年也是他替我召集帝家旧部、选材任贤,他在我身后做了所有我不能做的事,让我毫无后顾之忧地重回帝都。你失踪的三年,我摄政于朝,内忧外患,若没有他费尽心神地帮我,朝堂未必会安稳,更何谈威慑两国。”
“如果没有洛铭西,就没有当年的任安乐,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摄政王帝梓元。洛家和铭西对我们帝家和我,都恩重于泰山。”帝梓元缓缓回忆,背挺得笔直,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直到今日她见到那方龙凤玉佩的时候才知道,她这一生,最爱的是韩烨,可最负的,却是用一辈子守在她身边临到死了都没有开过一句口的洛铭西。
“那三年我以为你战死在北秦,日夜操劳政事麻痹自己,却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体早就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帝梓元的声音沉重而悔恨,“要不是他这次突然昏倒,我就连……”他的心思也从来不知道。
帝梓元收了声,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底露出一抹脆弱。也只有在韩烨面前她才会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洛铭西是她最亲最重的兄长,他若是因为她早逝,她这辈子,如何坦然嫁给韩烨,又怎么可能毫无愧疚地踩着洛家的牺牲位极天下。
“梓元,铭西向来性子隐忍,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是怕你担心。”
“我知道,从小到大,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韩烨……”帝梓元突然唤了韩烨一声。
韩烨心底一紧,看向帝梓元。
“下个月……”帝梓元顿了顿,终于还是开了口,“我们的大婚,不能如期举行了。”
上书房内因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