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问一问主持,净玄大师这些年可有出关。”
赵岩被两桩毫不相关的差事弄得糊里糊涂,但还是应声退了下去。
院落里安静下来,韩烨拿起书翻了几页又放下,揉了揉眉角,瞥见树下静静放置的木盒,目光柔和下来。
任安乐……
这名字明明与那女子相去甚远,却偏偏又极为契合。
但愿真相真如你说的这般,云淡风轻,无波无痕。
否则,安乐,你甘心踏进云谲波诡的大靖朝堂,究竟为何?
东宫外面一辆马车晃悠了几个时辰,若不是守宫的侍卫识得是安宁公主府上的马车,早就不耐烦地轰走了。
马车在东宫外又转悠了一圈,赶马的小厮实在受不了整整半日隻对着东宫前这几个死人脸的侍卫,一把掀开布帘,朝着神游天外的安宁殷勤地唤了一声:“公主……”
安宁转过脸,面色不改地朝他看来。
小厮咽了口口水,一脸谄媚的笑:“您想去哪里打发打发时间?翎湘楼?还是施将军府上?”
安宁瞥了他一眼,“就在这。”
哎,公主又端出在西北领军的骇人模样了,小厮碰了个硬钉子,叹了口气,缩回脑袋,继续对着东宫大门前木头桩子似的侍卫发呆。
安宁盘腿坐在马车里,眉头高高立起。
不对劲,这场宴会后,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一旦离了东宫这地儿就更不对劲。
“我对殿下之心一如当初”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安宁脑子里回旋。
即便是梓元不再记恨皇家,她也不会说出这句话来。外人或许以为帝家小姐自小被太祖赐婚,定会将太子视为一生相系之人,可当年她明明问过梓元……
“梓元,赵福说你是咱们大靖朝未来的皇后,我皇兄品貌双全,人人称颂,你当真是好运气!”那时候安宁才七八岁,在她看来,帝梓元能嫁给韩烨是一件无上荣光的事儿。
“安宁,你急什么,我才多大,你皇兄现在也不过是一黄口小儿。待他何时有了我父亲一半英勇,再来晋南下聘不迟!”
帝梓元说这话的时候,在西郊围场骑着西域进献的汗血之马,一身火红骑装,骄傲张扬,笑容璀璨。
那样的女孩,怎么会在圈禁十年之后,对她说出“我待你皇兄之心一如当初”这样的话来!
安宁骤然睁眼,掀开布帘,望向灯火华盛的东宫,半晌无言。
任安乐出了小院径直朝前殿走去,苑琴和苑书在花园里等到她,见她面色冷沉,皆收了嬉笑的脸色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东宫门口,苑书驾来马车,任安乐摆手道:“苑书,你先回去。”
苑书平时大咧咧,此时倒是极懂眼色,朝苑琴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驾着马车晃悠悠地走了。
“小姐,您想去哪?”苑琴低声问。
进了一趟东宫,里头的华贵肃穆让人浑身不舒坦。任安乐皱着眉,半晌后,轻声道:“东郊的无名冢,你可知道路?”
苑琴愣住,小声回道:“入京后认过一次路,我想着小姐或许将来会去……”
任安乐摆手,“上前领路吧。”
任安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沉顿,苑琴在心里叹了口气,行上了前。
安宁的马车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东宫外一棵百年老树后,她苦着脸朝东宫望了半天,瞅着任安乐跟着侍女离开,突然福至心灵,从马车窗户口跃下,悄悄跟了上去。
至于捏着马鞭望着东宫侍卫已经风化成了一尊石像的小厮,半点也未发觉。
已至深夜,繁华的京城人渐稀少,苑琴领路朝东郊而去,越走越荒凉冷清。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