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坐。”
看来帝承恩这太子妃位是八九不离十了,看看,人家都自称“寒舍”了,任安乐素来以为自己脸皮厚实,却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遂淡淡笑道:“大靖之贵尽在皇城,帝小姐即将执掌一宫,太过谦虚了。”
说着行了两步,到安宁身旁坐下。
帝承恩见任安乐神情平淡,自是更加端重,朝任安乐遥遥敬了一杯,“小姐是陛下宠臣,能亲自前来,自然是承恩之幸。”
宠臣,古往今来这词儿的含义其实和佞臣差不多。任安乐身后静立的苑琴眉一皱,拉了自进苑开始就飘忽着打量桌上好酒、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帝承恩的苑书一把。
苑书被拉了个踉跄,忽而想起今儿个自己责任重大,咳嗽一声,板着脸朝上首穿得金灿灿的姑娘看去,这一望,王霸之气没使出来,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差点憋死,晃晃悠悠哆嗦着手指朝自家悠闲自得的小姐看去。
玉皇大帝啊,这是哪里来的闺女,怎么和小姐原先的模样很有几分相似。
苑书直直盯着帝承恩,面容扭曲,一时叹气一时摇头。众人瞧得莫名,俱不动声色地朝任安乐望去,这是你家的侍女,总盯着主人看是个啥意思啊。
苑书是个妙人,她十七八岁便能在安乐寨里争得第二把交椅从来靠得便不是运气,一身蛮横军伍之气恐尤甚安宁,她这么死不挪眼地望着,整个宴会都安静下来。
其实任安乐是个爽快人,没什么别的心思,她带着苑书来瞅上这么一眼,是觉得有些事该让这个木头丫头知道了,算是预先给她提个醒,另外还抱了一点别的心思——我就是带着自家丫头来硌硬人,你能把我怎么着?
帝承恩本就对自己的出身很是忌讳,平生最不喜这种打量疑惑的眼神,神情一冷,轻笑出声,对着任安乐突然道:“任小姐,我前几日听说不少公卿世家的公子欲与小姐结秦晋之好,都让小姐婉拒了。任小姐与我年岁相仿,不知可有心仪之人,我让殿下为小姐请旨,赐一门好亲事,不知可好?”
古人有云,黄蜂尾后上,最毒妇人心。
在座之人恐怕有点文墨的,怕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此言。
那些个引古喻今的朝堂谏官、博学善谈的文人雅士,在听到这么一句似是而非大义至极的询问之后,感觉隻余两字:完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