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多为清贵,乃右相一派,他却偏帮外戚左相,无事还好,若是触及两派底线,裴沾左右逢迎的为官之道便是他倾颓的根源。”
苑琴若有所思,抬首见任安乐一副困倦模样,想起苑书可怜兮兮的拜托,隻得道:“小姐,今日是十五。”
“十五如何了?”
任安乐软绵绵的声音响起。苑书突然从旮旯里蹦出来,让人虎躯一震地回答:“小姐,我都打听好了,今日街上有灯会,很是热闹。”
“出门做什么,还要耗车马,你若实在无聊,在院子里和长青过上几招便是。”任安乐闭着眼,将做土匪时练就的抠门之道贯彻到底。
苑书翻了个白眼,眼珠子一转,大声道:“听京城百姓说每月十五五皇子都会在长柳街举办诗会,说不定太子殿下也会出席哟。”
这句话忒有诱惑力,前几日才尝到了甜头的女土匪一个翻身从软榻上立起来,装模作样地朝尚带余晖的天空看去。
“我也瞧着今日天色不错,长青,备马车,咱们出去遛遛。”说完朝苑书一挥手,迫不及待地朝外走去。
身后两女面面相觑,叹了口气跟在了任安乐身后。
每月十五的灯会在帝都成了习俗。圆月当空,大街小巷上挤满人,因着五皇子每月举办的诗会,长柳街上的酒楼一早便聚满了进京赶考的士子。
若是能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即便科举未能入三甲,也算是在帝都有了一席之地,更何况五殿下相邀出席之人皆非富即贵,若能攀得几个,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
任安乐的马车缓缓行在熙攘的人群中,离长柳街还很有一段距离。
苑书百无聊赖地掀开布帘,望向不远处,轻咦一声:“小姐,你看……”
任安乐抬首望向外面,循着苑书指的方向看过去,微一挑眉。
街上立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他身上背着布包,逆着人流朝小巷深处里去。
少年面如冠玉,竟是围场上站在韩烨身边的温朔。
安乐若有所思,朝马车角落里瞧了一眼,那里扔着一副弓箭,箭身上雕刻着一个端端正正的“温”字,那是她秋狩那日在围场里顺来的。
“苑书,跟上前去。”
小姐竟舍得不先去长柳街?苑书挠头,掀开布帘朝驾车的长青吩咐了一声。
马车跟着少年,远离喧嚣的人群,行到了城西。
长青稳稳将马车停下,任安乐循着微弱的灯光朝外望去。
那是一条小巷,斑驳腐蚀的石板地上跪着乞讨的妇孺,少年抱着布包缓缓走在里面。
马车已经无法前进,苑书朝任安乐扔了个“该怎么办”的眼神,任安乐在膝上弹了一下,一跃跳出了马车。
她确实很想知道,名震京城的温朔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乞丐窝。
少年沉默着前进,步履稳重。任安乐跟在他身后,玄色长袍泛着冷硬的光。
温朔停在一处小院前,借着昏暗的灯光,任安乐看见他扬起一抹笑容,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笑容太过温暖,竟让女土匪一时有些失神。
直到小院中欢腾热闹的声音传来……
“温朔大哥,你来啦!”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任安乐抬脚,隔着半开的木门看着里面的光景。
温朔半蹲在地上,一群幼童将他团团围住,眼睛盯着温朔手里的布包。
温朔把包解开,拿出里面的吃食摆在幼童面前。从里屋走出个年长的妇人,虽衣衫普通,却甚为整洁。
“小朔。”妇人唤了一声,神情慈祥。
“钟姨。”温朔咧开嘴,摸了摸他身边小姑娘头上的小髻,“这些孩子近来可好?”
“有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