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离婚

,一杯是自己的,一杯给谢康。他摇晃着酒杯里猩红的体,是很名贵的红酒,形成的挂杯色泽漂亮清透,他扬起脸抿了一口,继而环顾四周道:

    “自从我哥出事以后,我住在这里,我就没有一天睡得安稳。我一想到脚下踩着的是我爸的心血,差点让我哥丢了命的事业,还有数不清的员工们的生计,他们背后有父母、有妻子、有儿女,这些重担压在我肩上,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哪怕是噩梦惊醒,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公司,还是梦里那些东西,我又恨不能一直睡着,永远不要醒过来,不要面对新的一天,看到又一次日出。”

    他说的很痛苦,但脸上看不见郁郁之色,反而是举起手掌,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时,眉目间洋溢着一丝可以称之为甜蜜的目光:“那天你在楼下找戒指,我就在上面看,你找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我那时候觉得这人真傻,傻得还叫人生气,很想下去给你两巴掌,让你清醒清醒。可我失眠了,睡不着,把你打跑了,这么黑的夜晚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没动,我站在落地窗前,站了整整一晚上,我整整一个晚上没睡。我第一次盼着天亮了,我的员工们将会陆陆续续来公司上班,你也会来。

    我当初不爱你,但我想见你。”

    谢康听到这儿,下意识地转了转箍着手指的婚戒,没有喝酒,也没有说话。因为他预感到沈宁知的话还没说尽,后面会有他不愿错过的剖白。

    过了寂静的几分钟,沈宁知又扬起脸抿着杯沿,这次他喝空了酒杯,腮颊边晕出一抹酒被呛着的酡红,眼眶里也充盈着一朵将落未落的泪花,他哽咽了片刻,抽着鼻子说道:“现在我不想见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天台上,为什么偏偏听到那番话?为什么……谢康,你告诉我,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在我做了那么多次错误的抉择以后,我唯一做对的选择就是结婚,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我不想跟他分开……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谢康我该怎么办……谢康你教教我……”

    他重复地呢喃着最后一句话,像个喝得烂醉神志不清的酒徒,从沙发椅上跌坐到铺着羊毛毯的地板上,以一种近乎于匍匐的姿势抱住了谢康的双腿,把脸深深埋在谢康的腿间。谢康感觉到湿润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裤脚,沈宁知在他脚下哭得发抖,明明狼狈不堪,形容邋遢的人不是他,谢康却像万箭穿心般疼得快喘不过来气。

    “那就离婚吧。”谢康的舌头有些打结,说出来的音调还不如蚊子的嗡嗡声高昂,“卞博远给你开出的条件比我带给你的爱还要丰厚,离婚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他替你草拟的协议呢?拿过来,我现在就签字。”

    沈宁知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数秒,良久他抬起泪迹斑驳的脸庞,木着脸说:“我撕掉了。我知道只要我求你,你没有不答应的事,所以我把它撕了,你狠得下心就再请律师起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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