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像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男人眼里有温柔有迷茫,被四周昏黄的光线放大了的温柔,一点点把迷茫蚕食而尽。
那个急风骤雨的夜里,琼森也曾这样抱着图恩,在寝殿的暗室里唇舌交缠。
蕾娜木然阴沉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平静的湖面好像落入了一颗石子,水花溅起又落下,泛起层层涟漪。
开门关门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囚室里显得有些突兀,随即是地面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图恩醒来以后,每天都会有修士在他身上研习法术,将他弄的遍体鳞伤,直到他受不住晕过去才离开。他恍惚间记得,好像每天夜里琼森都会来施法给他治愈,只是第二天依然冷眼看着他被折辱到昏迷。
每天给他治伤也不过是为了让弟子们更好的练习。
其实琼森巴不得自己死吧
他有些无力的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袭浅紫色的裙摆,而身后跟的是脏污到认不出原本颜色的褴褛衣衫。少女蹲下身,笑颜在他面前放大,“好久不见了,图恩。”
饶是图恩早已习惯了现在的境况,面前的画面也让他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我倒是不知道蕾娜小姐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大权力。”
教廷向来不放闲杂人等入内,何况是衣衫褴褛的乞丐。
蕾娜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她抬脚踹了踹本就虚弱不堪的图恩,像是在对待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图恩被踹的仰躺在地上,喘息间,只听见空旷的囚室里响起清脆的拍掌声,少女甜美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这魔物虽是个男人,但长得也不错,想来也不算亏待你们。”
图恩一愣,汹涌的怒意让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无力的撑起身子,却还是倒了下去,看起来可怜极了:“你居然敢你就不怕?!”
少女随手扯了几条布巾蒙住图恩的嘴和眼,“呵呵今天教廷的人都外出伏魔了,又有谁能发现呢?”
鞋跟随着蕾娜的倒退发出“哒哒”的响声,和图恩怒极想说话,却被堵了嘴的“呜呜”声交织在一处,偌大的囚室听起来真的像极了人间炼狱。甜美的声音像是涂了毒的刀,“况且,你只是个作恶多端的魔罢了大家都盼着你死,我这样也只是为民除害罢了。”
空气里的恶臭味越来越近,有粗糙的脏手抚上了图恩的肩膀,顺着衣衫上的裂口用力一拉,裂帛的声音和乞丐们猥琐的笑声让图恩想要破口大骂,却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咽。乞丐们的手用力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肆虐着,留下脏兮兮的红痕,图恩的双腿也被人拖住,后庭上传来浅浅的,下流的小幅度动作。
蒙着眼的布料被泪水浸湿,图恩伸手去推身边的乞丐们,想叫他们离自己远一些。
?
“啪!”不知道是谁扇了图恩一巴掌,血顺着堵住嘴的布料蹭在青年白皙的下巴上,挣扎的力度却是渐渐小了下去。
他的力气要被耗干净了。
图恩想,他这一生没害起过害人的念头,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蛊惑了琼森。
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越离越远,末了,从远处传来少女的声音,“血族灭你们家人,害你们流落街头,给你们这个报仇的机会,就好好用吧。”
囚室的门重重关上,圣洁无瑕的教廷和人间炼狱,一门之隔。
乌云被风吹开,苍白的日光散了下来,没有一丝温度。琼森看着自己剑所及之处飞灰烟灭的低等妖魔,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