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房间里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光,小淮南被父亲丢进了后台的杂物间里,从外面反锁了门。盛铭说他画也画不好,还总是捣乱,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他拿起墙角的碳笔,对着窗外透进来黯淡的光线,在杂物间里有些脏了的画纸上一笔一笔地画着。
突然,从门外传来开锁的“咔嚓”声,门外透进来的光把男孩周身的轮廓勾出明亮的光晕,好像他生来即带着耀眼的光芒。小淮南抬眼看着男孩,他还没说话,就听见男孩软糯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说是你?”男孩走近他,蹲在他身侧,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身上优雅昂贵的衣服被很久无人打扫的杂物间弄脏,“画明明是我划破的。”
小淮南被噎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是自己划破的,他看着男孩白净的脸,“你妈妈骂得好凶,所以我就”
“噗,你还不是被关小黑屋了。”男孩伸手拿起一旁的画布,“这是你画的吗?”
“是,哎你别看,我画的画很难看”小淮南想起盛铭总是说他不适合艺术,画画的还不如别人家幼儿园的小朋友画的好。他伸手想要把画布抢回来,却被男孩躲开了。
“很好看啊,我很喜欢。”他转头看着盛淮南笑了,明亮的眼睛好像盛满了星子般,把昏暗的杂物间都照得熠熠生辉。
他说自己画的画好看小淮南握住手里的半截炭笔,心里说不出的兴奋,他差点放弃画画,可是因为男孩的这句话,他还想再努力一下。
毕竟自己的画还有人夸,不是吗。
“喂,反正今天谢谢你,交个朋友吗?我以后来找你玩!”男孩伸出手,“我叫谢至,你呢?”
小淮南急忙扔掉了手里的炭笔,把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他不想弄脏男孩干净白皙的手,“好啊,我叫盛”
话音和伸手的动作一起被打断了,女人冲进来拉住谢至的手要把他往外带,嘴里一边念叨着:“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妈妈找了你多久?”完全忽视了昏暗的杂物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小淮南看着男孩被拉走的背影,默默把伸出了一半的手收了回去,重新握住了炭笔。
男孩熠熠生辉的双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男孩在画布背面画了几笔,却都觉得画不出当时画面的万一,他涂掉了有些稚嫩的画,在画布背面的右下角一笔一画地写上了“谢至”这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却成了往后十多年里支撑着盛淮南在艺术里走下去的动力和希望。男孩多年前对着盛淮南的那一笑,仿若把天地间的春色全部揉进了眉眼里,他周身好像开满了花,最后一朵开盛淮南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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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响亮的闹铃像平地惊雷般,把盛淮南从乱飘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急忙伸手按掉了闹铃,转身向外走去。
谢至
是那个谢至吗。
?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细细密密的雨声敲打在屋檐上,时不时伴着几声绵长的惊雷。雨水的潮湿气从半开的窗透进包间内,淅淅沥沥的雨声却被包间内的笑闹声盖了过去。
谢至走到窗前想抽根烟,被从纱窗外扫进来的雨水溅了一身。他抬手关上了窗,心里无端有些烦躁,并不是因为下午和阮明珏的争吵。
阮明珏和他是高中同学,也是彼此的初恋。谢至第一次注意到阮明珏,是因为他的眼睛,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后来谢至和家里出柜,在家门口跪了三天,才换来父母勉强的同意。他满怀期待地告诉阮明珏家里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却不舍得告诉他,为了这份认同,自己在家门口跪了三天。
谢至还没来得及规划他们的未来,就被阮明珏的一句话把满心的喜悦砸了个粉碎。
阮明珏提出了分手,说他要去国外的表演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