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也得天黑,你见哪隻老鼠敢光明正大露脸的。”
被按在林炎胸口听他心跳的霍纸内心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你早知道他昨晚不会回来,咱俩干嘛要挤在一个树杈上?”
回答他的,是林炎胸腔震颤的一声轻笑。
许是沉稳有力的心跳有安神之效,霍纸听着听着还真泛起困意,他不睡觉也不要紧,但是睡过去了就能更好地与灵树连结,毕竟树也需要休眠,锻造出的纸人亦不能例外。
林炎慢慢靠到树杈上,展臂拨开头顶的树枝,让清晨柔和的阳光投射下来,照在他和霍纸的身上。
霍纸苍白的脸颊晒出隐隐的红晕,林炎低头看了半天,确认他脸上的伤完全愈合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片,并指为笔,力透纸背,金色字迹一闪即消,纸片仍是白白一张。林炎把这张白纸折成飞机,哈气之后轻掷出去,纸飞机摇摇晃晃钻过树丛,飞上天空,滑翔至地面看不清的高度,摇摇晃晃飞远了。
林炎收回目光,又去看霍纸的脸。许多年前,没爹没妈的他最喜欢这么躺在霍纸身上,那是他并不漫长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宁静时光。离开焚城这些年,他一时一刻都不曾拥有过的,现在他终于找回来了。
阳光似乎炽烈了些,林炎重新拨弄树枝,然后他就那么靠在树上,垂着眼皮,任由两眼涣散的焦点洒在霍纸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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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纸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睁开眼,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以前他听一些沉眠多年的鬼怪讲述醒来时的感受,霍纸一个对睡眠没有强製需求的纸人并不能感同身受,直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