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时差吗?”
任景洛淡淡回应:“知道,你免打扰,我打了三次。”免打扰便是在睡觉,不知道时差也知道他在休息。
那边安静了,清了下喉咙,接着温润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又做梦了?”声音经过传声筒,格外好听又会抚慰人心。
这边也很安静,他垂下眸,半晌应了声:“嗯。”
那人似乎打了个哈欠,而后声音小了不少,“……昨夜没人陪你?”
“没有,让他回去了。”为男朋友出来筹做手术的钱,他给了,人送走了,倒也不是他钱多不求回报又滥好心,这些年来他遇上的有困难的人不少,能帮的都帮了,自己小孩在外流浪,不知道他过得如何也照顾不到人,只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求个心安,希望他在遇到困难时也能有人施以援手而已。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又嗯了一声,而后,没声音了……
任景洛习以为常挂了电话,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时间还早,该冲杯咖啡提神,他端着走到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男人面容俊俏,那是一张足以令人痴醉的脸,天花板上的灯光洒落,更显俊美无涛。
宁仇是在凌晨三点回的出租屋,进浴室冲了今夜不知第几个热水澡,他总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脏着,擦干身体出来后,身上的疲倦使他躺下床便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宁仇就被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是雨水打在塑料上的声音,下雨了,这场大雨打断了求之不易的安宁,楼下老奶奶总会捡回来很多塑料瓶堆放在墙边,雨天若是沉心静气去谛听时那是很治愈的声音,只不过宁仇此时没有那个心情,他下床关了窗,将那声音掩得小了些,回到床上翻开手机,里面有3个未接电话以及十数条语音,是他那个所谓的经纪人,不用点开也知道是关于昨夜他在床上躺尸给了不好的体验被人投诉了,他将手机藏在枕下脸也埋了进去。
六点时又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接了电话。
“喂?”
“你没回消息又没接电话怎么回事?今天有个海报要拍,七点半化妆,别让主角等你。”
哦,这是他的工作,他戏里的工作在现实中上演,他混迹在圈中无人发觉,只是遇到骚扰时不能拒绝还得将自己献上,因为他工作的本质就是为了取悦他们。
“好,我马上过去,你把位置发给我。”那语音他压根没听。
“行,还有,晚上有个单,酒局,酒吧地址我晚点发给你,陪完酒之后要做什么知道吧?识趣点,别再像昨夜那么死板了,也不知道你在固执什么,凭你的长相要什么没有,牢牢抱住他们的腿你还怕得不到什么?”
“知道了……”手机挂断了,被下的人儿在发抖,又来了……还怕得不到什么?他想要自由,想离开那个鬼地方,他活着不是为了成为玩物去迎合别人的,可没人能救他,他也无法自救,他只能守护着自己心里的一亩三分地不让它变得贫瘠,单这一件事已经用了他的全部力气。
翔旺小区,虽说环境不是很好,属于城中村,但是格局还蛮说得过去,路的两边停了满满的两排车,中间只能容得一辆轿车通过,两旁的路灯跟行道树笔直地站立着,小区内房子虽然老旧,但也不算败坏。
他的出租屋面积不算大,进门最左边放置着一张上下两层的学生床 ,门的对面是一张约一米五长的桌子,桌子上方便是方才被关上的窗,最右边是没有隔离开的厨房,还有一间浴室,桌子旁边的地上堆着一些书本,没有特地摆得整齐却让人觉得很有美感,一走进这个房间,莫铭让人觉得很有归属感。
是的,就是这个狭小的地方,他住了五年,最难熬的日子都在这个地方挺了过去,他始终相信自己能熬过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