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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脸埋在臂弯间,三千鸦发乱垂垂,好似醉了,又好似羞于面对朋友。

    “青茯,若你的弟子对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会怎么办?”

    宛如惊雷劈过,青茯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想了想,答道:“自然会想办法断绝他的念头,罚去思过崖静心,日后也少相见。只是月华,你问我又如何?云涅与我的弟子们不同,你与我也不同。”

    桑越恹恹地说道:“你说得对,要是什么都学你可就坏了。”

    青茯:“……”

    桑越叹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做好这个师父,才叫他这般。”

    青茯说道:“那你又待如何?”

    桑越说:“我乱的很。”

    青茯隐隐明白了什么:“乱在何处?”

    桑越说:“在那之前,我未曾多想,在那之后,我却……”

    忽然间,就有什么东西变了,乱的很。

    这种事不用说出去,桑越自己都鄙夷自己。

    这次青茯想了很久,看着好友垂下去的头颅,与身上难得一见的颓废气息,问道:“这天下的流言蜚语,月华仙君也怕么?”

    桑越声音愈低,带着点酒后的沙哑:

    “怕,我怎么不怕?我怕的可多了。三百余年,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如此懦弱的时候……”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青茯,你可曾爱慕过谁?”

    青茯答道:“纵然没有,却也见过。”

    桑越便又问:“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青茯顿时缄口,良久才道:“怕。”

    这天底下,也许长者够强便无惧任何面对自己的攻击,可又有哪个能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伤到自己爱护的晚辈?

    此心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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