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年轻公子的身影被日光拉得很长,远远望上去,好似一对郎情妾意的璧人。
沈厉盯着李知书看了半晌,可李知书只装作鸵鸟,一直垂着头盯着鞋面上缀着的珠子。
到底是初识情意,经不起激,沈厉自嘲地一笑,随后捏紧的拳头倏然松开。
原本他以为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竟在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深入骨血,她仅仅是对那人和颜悦色了几分,自己心中的妒忌便滋生发芽。
秦昭朗窥出端倪,他上前一步,客客气气拱手行礼:
“在下秦昭朗,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沈厉眸色倏然冷峻,两人视线刚一相触,似乎碰撞出了无形的火星子。
想起这人同李知书有说有笑的模样,沈厉目光沉沉,冷傲吐出两个字:“沈厉。”
姜令妩见沈厉归来,心中是又惊又喜,她忍不住偏头望向厅外,可庭外空空无人,唯有草木浮动。
她心下疑惑道,“沈大人你是一人回来的吗?王爷呢?”
沈厉收回视线,淡声答复,“我先行一步,王爷这不日便会回来。”
语毕,花厅内气氛再次低了下来,姜令妩瞧出了沈厉与李知书不对劲的气氛,她带着歉意同秦昭朗说道:
“秦大人,我还有一事想请教您,请您随我来前厅吧。”
秦昭朗自然知道姜令妩是支开他,他并不戳破鼓面,只温声答应后抬步离去。
一时间,整个花厅只剩下李知书与沈厉两个人。
李知书没法再装鸵鸟,她抬眸,怔愣一瞬。
才两月不见,沈厉好似憔悴了些,下巴都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感受到头顶的视线,李知书只得无奈提起裙角,磨磨蹭蹭地来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沈公子你回来了。”
又是这句恭恭敬敬的沈公子,而不是梦里娇软糯糯的“小沈大人”。
沈厉轻轻颔首,心下确是一沉,他双拳紧握,却无力反驳这声沈公子。
他从前的冷淡伤了她的心,今时今日,李知书对他如此生分,都是他活该。
他曾以为,她做她的烂漫山花,他走他的权臣路,两人不再有交集。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对李知书的心意,当日是被人逼着拜堂成亲的羞辱,沈厉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两人分别后,在临湘城的每一个夜晚,梦中都是李知书红了眼眶的模样。
花厅内起了风,吹乱了李知书的发丝,也吹乱了沈厉的思绪。
沈厉眼底带有愧色,还有些其他说不清的情愫,他缓缓扬起手,鬼使神差地想要抚上李知书的发丝。
“知书,我......”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知书吓了一跳,她朝往后退了两步,将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沈厉,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客套说道:
“沈公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都不与我们提前说一声?”
沈厉喉头发涩,他是听说了李知书快要回黑风寨了,所以想马不停蹄赶回来。
可话到了嘴边,他苦笑一声道:“听说金陵城出了悬案,这才赶回来。”
李知书咬了咬下唇,果然他是为了公事而来,从始至终,沈厉心中只有公事二字。
于是她垂下粉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鞋面上的绣纹,不再吭声。
长久的沉默后,终是沈厉先开了口,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沈厉清冽的眉眼带着一丝暖意,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精致的蝴蝶银簪,轻轻说道:
“这是我在临湘城买的。”
这是一支白玉蝶式嵌南珠银簪,莹润白玉为蝶,蝶尾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