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这时却话锋一转,“毁尸之罪乃是后话,眼下还有一事,需姑娘替我答疑解惑。”
羽情莹莹双眸闪过一丝茫然,这人竟然不是为了阿梨而来?
裴行舟双眸沉静如墨,冷声问道:“你与阿夏是什么关系?”
“阿夏?!阿夏他怎么了?”
羽情嗓音略略提高,带着烟花女子特有的纤软与婉约。
“就在几日前王五与赤芍死了,所以想了解有关阿夏的事。”
闻言,青衫蒲柳身姿似是一晃,李恒忙不迭上前稳住她的身形。
“什么?王五与赤芍竟然死了?!你们的意思是......是……阿夏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杀人的“!”
羽情惊慌之下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行舟见她惊诧不似作假,于是试探道:“你从前可曾见过苹果籽笑脸?”
羽情泪痕未干,眼波中的秋水被惊讶取代,她愣愣脱口而出: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这是我哄阿夏开心的法子……”
裴行舟斜眉入鬓,他朝姜令妩勾唇一笑,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从容的笃定。
“看来我们都没猜错,果然凶手是阿夏。”
羽情失神地摇摇头,眼底尽是着卑微的祈求,哽咽着:
“不会的,阿夏他不会杀人的!”
裴行舟郎心似铁,冷硬无情地戳破了她自欺欺人的幻想:
“阿夏误以为你被王五所害,于是他为替你报仇,这才杀了王五与芍泄愤!两人的案发现都发现了苹果籽笑脸,这便是铁证!”
闻言,羽情终于撑不下去,瘫软在李恒怀中,青衫掩面低低哭出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姜令妩眼圈也红了,一时间有些心疼,她走上前宽慰道:
“阿夏身负两条人命,我们不能再让他一错再错!羽情姑娘,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羽情神情凄楚,深吸一口气后,将阿夏的故事娓娓道来。
“阿夏是个小乞儿,我第一见他时,他被一群乞丐打得遍体鳞伤。
那日阿夏好不容易讨了一个苹果,却被其他乞丐抢了去,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手里还紧紧攥着苹果!
那个被他用命护着的苹果,早就被人踩得果肉稀烂,阿夏捧着烂成泥的苹果,半跪在地,失声痛哭。
我见他实在可怜,便捡起苹果籽,摆做笑脸模样。
我告诉他,人这一生很长,虽然这颗苹果烂了,但是只要种子还在,依旧会有希望。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阿春阿夏姐弟来到千金阁做花圃帮工。
阿春干活利索,阿夏十分聪明,两人将花圃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阿夏平日依旧沉默寡言,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好孩子,他不会轻易杀人的!”
“裴公子姜姑娘,你们相信我,阿夏是真的不会杀人的!”
说着说着,羽情神情激动,脸颊急得通红。
裴行舟神色寡淡,他掩了一口茶道:
“这便是你不杀伯仁,伯仁为你而死,只是阿夏如今下落不明,姑娘可知阿夏其他落脚点?”
“其他落脚点?阿夏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姐姐阿春,我并不知道他会在哪儿。”
闻言,裴行舟若有所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
“他无亲无故,无家可归又无处可去,究竟会躲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