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绛自顾将断弦卸下,重新拿了新的装上。
官员有些急了,“您这琴什么时候都能装,现在是正事要紧啊。”
白绛抬眼看过去,她瞬间闭嘴。
“我自有安排,你下去吧,需要你的时候再上来。”
官员神情憋屈,却只能应道:“是……”
山顶上重新安静了下来,白绛对着虚空喃喃道:
“阿满,怎么办,我找不到你了。”
“你会不会厌恶我参与了朝堂的事?”
“我不想犯杀孽,不想沾血,我还要抱你的。”
山风呼嚎,吹得身后的树干仿佛在跟着一起狂吼。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白绛细细擦干净琴身的血迹。
温文给她的任务只是阻止顾岚衣攻城,她不想杀人,便使了计尽量拖延她们的行程。
好在她另有法子。
白绛的双手重新放在了琴身上,指尖急促,快如残影。
随着音律的泄出,最右边的罐子忽然开始震动,蛊虫不断胀大又缩小。
白绛已经事先盖了盖子,面不改色地继续加快手里的动作。
忽而,砰一声响起。
罐子里的东西仿佛炸开一样,随后陷入寂静。
白绛淡漠着双眼,眉眼间如同清风弦月,一缕白色发丝落在她的鼻梁上,被风吹动着触碰过她的唇角。
她的睫毛眨了一瞬,然后起身,拿起那个罐子,走下了琴台。
官员一愣:“国师大人,您做什么去?”
白绛:“洗罐子。”
官员愣了好久,怎么也想不到这等如落尘谪仙般的人,居然也能做出这等接地气的事来。
洗罐子?
是的,洗罐子。
白绛宝贝似地拿山泉水洗洗冲刷着罐子里的脏污。
那虫子爆炸后变得更加恶心,白绛却依然面不改色,只能从她用硬树叶小心翼翼地剐蹭的动作中窥得一丝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