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事物,可是你又没有改造这个社会的勇气。所以只能沉迷于自己的小世界里。你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却难以明确自己追求什么。以至于你的小世界被外界打乱时,你懦弱的反应令人发指,你这个人是十分局限的。中国历史上,魏晋南北朝有一群富贵闲人,天天穿的漂漂亮亮,参加宴会,说俏皮话,他们明明知道社会黑暗,但又不敢改变,只能无病呻吟,每天喝得醉醺醺,当官也是混日子。在文学上,像你这种人也很多。德国有「少年维特」,俄罗斯有「奥涅金」,中国有「贾宝玉」,法国有「小王子」,英国有「唐璜」。可是我不想当贾宝玉,我不想哭哭啼啼,谁也帮不了,谁也救不了。”
睿恩惊讶地望着我,脸色寡淡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我早已经满十八岁了,我想要拥有力量,我想要真正成长起来。成长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更多是可以拒绝自己不想要的。”我把目光转向,淡淡地说,“就算有人想疼爱我,有人想亲近我,如果我不愿意,即使他是天王老子,我也是会拒绝的。而且我并不会为此道歉。我会利用别人,欺骗别人,折磨别人,甚至杀害别人。可我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抱歉,即使我死后上帝要为此惩罚我,把我发配到十八层地狱,让我投胎做猪做狗,我也不会为遵从自己的心意而认罪。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才是真正的我——如果有人,因为某些不可抗的力量,莫名其妙对我产生性冲动,跪倒在我面前宣誓效忠,我也不会因此而为他们感动,为他们落泪,接受他们的爱情。因为我会怀疑他们没有看到真正的我,他们也不理解真正的我。”
“嘀——”
长长的嗡鸣声打断了这场谈话,前面排队的人流瞬间拥挤到了安检的闸门,把入口处围得水泄不容。
“我们要进站了。”睿恩似乎吓得不轻,在我起身后又一次问道:“你还是不愿意说出你打算逃去哪里吗?”
我笑着摇头,冲他挥手敬礼,调皮地致意道:“我走了睿恩,我会想念你的。”
睿恩边叹气边擦眼泪:“我知道,你怕泄露你的踪迹。好吧,,我是无神论者,但此时此刻我衷心乞求那些看不见的神明保护你。你可一点要好好的呀!”
我点点头,用力给他一个拥抱。
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位子上,根据约定他必须用这种化身为雕像的方式目送我离开。
我转身走向登船的人群,心里油然而出一种喜悦。
终于要离开(阿莫伊),离开这个让我感到刺激炫目和光怪陆离的繁华星球。
我向身后望去最后一眼,决定挥手跟被我软禁在椅子上的倒霉(金发贵族)告个别,却看见的脸色瞬间大变,仿佛看见了无比可怖和邪恶的东西。
我回过头,只听嗡鸣声不断响起,整间航站被密密麻麻的蝗虫般不断聚集在一起的飞行器占据了,铺天盖地,四处飞舞,数也数不清。我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黑色军服的褐发男人正朝我微笑。这人的眼睛幽闪如电,就像一只奸恶的笑面虎,他对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苏老大。”
——!
他特意来酒馆找过我,用尖刀刻下名字。
他正是地下实验室的蛋舱里,在数码状态下向我提过的那个人!
黑色的太空舰队无声地穿过第一片尘埃云,沉默地像一颗划过玻璃的水珠。
我的身后被扣上手铐,静静地看着同艘飞船上的旅客们,他们无一例外地像我一样被限制住了人身自由。他们的反应也各有不同,有咒骂的,有祈祷的,有哭泣的,有沉睡的,有精神崩溃的,有麻木不仁的。我算是里面最奇怪的一个。我不吵不闹,但也不睡觉,就是这么睁大眼睛细细观察着这些人,跟个卧底的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