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小山说,苏毅,你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可爱!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奔过去把你紧紧抱在怀里猛亲。有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钻进了心里来,几乎让她落泪。她发誓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义无反顾地爱上我。只是她当时还不知道。不过我对她的说话一个字也不信,小山是我遇到过最古怪最疯狂最不同寻常的女孩。当她从书包里拿出套子时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别怕,我妈用香蕉教我练习过怎么戴套。”她扒掉我的校裤,对我吓坏了的小兄弟色情地吹口哨,“你是雏儿吗?听说第一次都秒射,你放心好了,老娘是不会笑话你的!”
至今我仍记得我们两个赤身裸体躺在她妈的大床上,我一边抽烟一边听她神侃《十日谈》里“送魔鬼下地狱”的黄色故事。这个女人十分钟前还因为我进不去而破口大骂,五分钟前在我身下浪声淫叫,如今俯身对我脱掉雨衣的小兄弟色情一吻,“这杆大枪,真是宰了我都绰绰有余了。”
她说做完爱下面都好脏,发出来的气味也臭,而且做爱的姿势跟要生孩子一样掰开腿好难看。她还说不要寄希望于性爱能改善夫妻感情,她爸她妈离婚以后也时不时约炮做爱但关系始终如仇敌一般,也不要寄希望于读书能改善个人品德,让一个叛逆的人读书,只会有三种情况,也许变得风趣幽默,也许变得不近人情,也许像她一样两者兼有之,变得又毒舌又厌世。
“爱对每个人来说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她说,“对于很多人来讲,爱只是为了做爱的一个说辞。有良心的人说我不想肏别人,我只想肏你。诚实点的人说我愿意肏别人,我也愿肏你。最差劲的人说我肏不了别人,我唯有肏你。你呢,苏毅,你是什么情况?”
“我是最差劲的。”我接过她手里的烟抽了一口。
那天我抽了青春期的第一根烟,打了这辈子的第一次炮,也是我首次摸到了女人的乳房。我发现女人的乳房竟比其他部分温度更低,这么凉,这么软,跟我想象中的母性源泉很不一样。小山的乳房很漂亮,皮肤洁白,奶头粉嫩,形状是最诱人的半球形,我非常迷恋她的身体,她的头发,她的嘴唇,我甚至迷恋她说恶心的不卫生的阴道和交媾后的独特气息。我喜欢她,我喜欢性爱后的交谈,我喜欢这个胆大任性又叛逆的女孩子。床笫间的乐趣,一下子就过去了。我和小山做爱的时候,不仅是跟肉体做爱,而且是跟头脑做爱,这种思想上的贴近比任何的刺激都让我觉得舒服和满足。直到她说愿意只对我一个人犯贱。
女人是不是天生想统治男人?我不知道。她开始打电话问:“你在哪里?”当我开始讲我喜欢的女明星时大吃飞醋。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一秒一分,一刻一时,一天一月,逐渐变成一个杀死自由的凶手。她致力于革除所有阻拦在我和她之间的障碍,不在重视她之前在谈话中讲到的适当距离。越到后面,我越有一种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窒息感。达芬奇说:“画中留白之处像宝石般可贵。”亲密关系中的自我地带更是如此。小山说过,我最大的优点是无论她做什么事,在我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和我在一起,她永远可以做她自己。“我好像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活着一样。”那天,她躺在我臂弯里说,“宝贝儿,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好不好?”
我委婉地拒绝她:“我才十八岁,人类的大脑要三十岁才能发育成熟,在我没准备做一个父亲之前我是不会结婚的——”
小山苦笑道:“那我岂不是要等十二年?不,我一天也等不了了。我爱你,苏毅,爱不仅让人幸福,也更让人痛苦。我知道,我的行为打扰了你的生活,我求你原谅我,我只必须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平息这份痛楚的感觉。”
“你最近越来越奇怪。”我蹙眉说:“一点也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