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容貌尽毁，可余下的那半边脸仍旧美丽动人得紧，实在是讨人欢心。他紧张地压低了眉，偷偷地打量了几眼仍旧紧拧着眉头的钟栾，而后道：“殿下与那人莫非是故识？”
“旧部而已。”钟栾回过神，淡淡道。他低着头，冲楚玉笑了笑，手指触上对方脸颊上的狰狞疤痕，眸光又忽地一暗，“那些当年诬陷楚太傅的人早晚我会让他们全部付出代价。”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楚玉垂下头，小心地握了他的手指，又道，“殿下，其实刚刚我是被那位公子带上大觉寺的。他是个好人，殿下可否不要生那位公子的气了？”
钟栾愣了愣，不由沉眉思索。只是他却并未露出如楚玉所想那般的愧疚表情，反倒是眉头紧拧，冷笑道：“果然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楚玉瞧他竟然反倒愈发生气，不由忍不住问道：“殿下？殿下这是何故？”
“他救你的时候，怕就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钟栾气急，“却还要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好似如何伤了他的心”
“可是殿下”
“好了，此事不必再提，你也不要再记挂他了。”钟栾打断了他的话，“你在外漂泊许久，身体想必也这些劳心费神的小事，你且别再多想了。”
楚玉迟疑地点点头：“好。”
钟栾便将他搂紧怀里，瞧着对方悄然红透了的耳根，顿时自心底溢出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来，几乎要跪天谢地地感激对方的重新出现。好叫他本已空无一物的人生，终于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活着的质感。
楚瑜走出院子时，天色方暗。跟来的那几名侍卫已等了许久，立刻便围上来，将他送到马车上。他顺从地坐进去，一路颠簸着回到了太子府，只是甫一回屋，便在其中瞧见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竟是钟翊。
钟翊听到脚步声，朝门口望来，唇边还挂着笑。只是不过片刻，那笑便凝在唇畔，原本舒展的眉锁了起来，细细凝看着楚瑜，低声道：“你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