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罢。
而因为翌日是中秋,团团圆圆的日子,白亭瞳怕贺炀孤单,就想着去找贺炀过,这件事他和贺炀商量过,本来以为少年不同意的。
少年不擅长和长辈相处,何况是陌生的长辈,有些拘谨,更有些无措。
却没想到少年却答应了,白亭瞳将这件事告诉父母,又特意叮嘱他们,到时候见了小朋友千万不要提他的家人之类的,又让他们千万对贺炀好一些,别让他觉得被孤立了。
少年的所有的敏感和小心思,白亭瞳总是想顾及到。
贺炀的事情,他从未跟他的朋友们提及,可明天是特殊的日子,四个人过,而他父母,并不算外人,怕在这样的日子里触碰到少年的雷点,徒惹不快。而这些事情说给父母听,白父白母也是唏嘘感慨的。
白亭瞳让二老装作不知情,只是简单地过个节,如此而已。
以后,如果可以的话,白亭瞳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二老喜欢贺炀一些,毕竟有些长辈的关怀和温暖,白亭瞳给不了他。
贺炀在电话那端依旧暴躁:“来我家?怎么不在你那里过?跟叔叔阿姨?”
“村里月色好,我这里赏月哪有空旷的田野上来的惬意,何况,我爸妈想见见你。”白亭瞳回答,电话那端久久不给回复,青年思考着自己是否太过唐突了,又说了句,“如果你不想的话,也没关系。”
他要顾及远来的父母,同时又怕少年一个人孤单,想两者兼顾,却不知怎么做才是最佳方案。
贺炀踌躇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到白亭瞳说完那句话,语调里带着失望和落寞,分明是故意引人上钩,贺炀还是上钩了,“没关系,你们来就好,我做饭等你们。”
“那好。”白亭瞳只说了两个字,电话便被挂断了,连个再见都没说,可真没有礼貌啊。
从而转头跟父母说:“他答应了,我们明天去他家过。”
“那好,我们带点什么去?总不能空手去吧。”白母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个贺炀了。
而白亭瞳却拦住了她:“带月饼,带点菜,就够了。”送别的贵的东西,只会影响到小孩。
而电话那端的贺炀,显得更加焦虑,白亭瞳的爸爸妈妈来了,明天要过来,于贺炀而言,就像是丑媳妇见公婆的心情,可惜他们现在怎么关系都没有。
他应该是喜欢白亭瞳,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他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告知这份喜欢,上天将白亭瞳送到自己身边,又怕会失去。
他不够好,却想要拉着白亭瞳一起深陷泥淖,他做不到喜欢一个人就是看着他幸福。
爱是霸占,他恨不得白亭瞳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爱是破坏,为了得到对方他可以不计一切手段,哪怕对方会伤心。
可同样,他也在犹疑,他不确定自己的喜欢是否是孤单太久,而没有人对自己好的产物,他珍惜这个朋友。
时间再倒退回许多年前,那是一个冬天,阳光暖暖地映在老人的身上,老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晒着太阳。
白色的发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连老人脸上的沟壑里,都带着光与笑意。
薯片趴在老人的腿边,他半阖着眼睛,轻声地给小孩讲故事,他说的是和奶奶的故事,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人,那个年代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结婚之前,两个人就见过几面而已,奶奶十几岁的时候嫁给他了,那时候的爷爷忙着事业,奶奶在家务农,家务和农活都是奶奶做的。
他们结婚七年了,才生了第一个孩子。
奶奶身体不好,常年吃药。
老人在说他的伴侣的时候,语调温柔,带着江南人独有的吴侬软语,听着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