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贯穿东西。
这样的泥泞小道,或许才更符合这个小镇的发展情况。
泥点沾在白亭瞳的鞋子上,裤腿上,白亭瞳并没有去顾及。
田间秧苗长得正好,一片绿意,从这里到山脚下还要过一条溪,一座桥,白亭瞳远远看过去似乎已经看到了,严格来说江南的山不算是山,只能算是丘陵,而那座所谓的公墓,便是最低矮的丘陵。
这里的山上多松柏,也有竹林,杜鹃花开了,姹紫嫣红。
而溪边有几树桃梨,在斜风细雨下,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偶有跌入水中的,便随着溪流飘散而去。
路途不算近,且泥泞不堪,白亭瞳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态去找贺炀的,也许能见到,也许不能,但他猜想,贺炀大概率应该在这里。
到了山脚下,才见人影绰绰,有的人在烧纸钱,烟雾升腾而起,最后散在了风雨里。
这是一条山路,崎岖而狭窄,白亭瞳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着,他们的坟墓,一部分是土堆,长了杂草,一部分才是用水泥砌的。
白亭瞳往上走着,直到看到贺炀的背影。
少年的身影被雨模糊了几分,没撑伞,这样凉的日子,穿着单薄的线衫,也真不怕冷。可怜白亭瞳还要再加一件风衣。
少年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勾勒出迷人的轮廓来。
一个人蹲在墓碑前,好像他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而所有人都把他忘了,白亭瞳眉心微微蹙起,沉寂着的心湖此刻好像被抛入了一块石头,泛起了一些水花和波澜。
等到湖面平静的时候,看似与以前依旧,而那块石头,早就已经在了心底。
白亭瞳收了伞,同样立在了风雨里,迈着步子走到了贺炀身后,眼底盛满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微微勾着唇:“小贺同学,好久不见。”
贺炀几乎是立时站了起来,转向身后的白亭瞳,眼底带着惊诧,眼眶有些红,情绪也有些激动,丢了烟头的一双手无处安放:“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猜的,小贺同学。”白亭瞳弯了弯眼,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拍着他的背。
少年的身子有些发颤,有些冰凉,就说再抗寒,这样一个人在雨里,怎么会不冷,白亭瞳把人抱的又紧了紧,试图把身上的温度给他一些:“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你先松开我。”贺炀别扭地说道,他有几分难以置信,不敢信白亭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以适应这样温暖的怀抱,也难以适应别人的关心与这样的轻声细语,他甚至于有些无措。
他知道,他自己有些行为很不好,有些话他说出来就后悔了,可下次还会这样,他被所有人看不起,他不想被伤害,只能先手去伤害别人。
贺炀挣开了白亭瞳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定定的站着,头上的雨珠流到了脸颊,流到了脖颈,滑入了线衫里。
少年的脸颊湿润,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就这样看着白亭瞳,细雨已经润湿了他的额发,视线往下又看了看他手上的伞才又直视着人的眼睛问他:“你怎么不撑伞?”
“我们聊聊,就在你爷爷这里。”白亭瞳打开他的伞,给贺炀也给自己挡下了天空的雨。
贺炀别别扭扭地不再看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白亭瞳认真地看着贺炀,不管他有没有看着自己,这是一种态度,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说:“贺炀,我想和你交朋友,只是因为你是贺炀,无论你是怎样的贺炀,怎样的职业,怎样的未来。
我的有些话,只是关心你,在乎你,我尊重你,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因为想让你能够更好。”
白亭瞳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贺炀的肩头,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一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