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齐没听见似的。
半小时以后,他踏上积满雪的台阶,走进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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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奚瑶和其他几个罪犯关在一起,等着审讯。
阴冷的风从窗户和门外蹿进来,饥肠辘辘,又冷又疲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坐在干硬的长凳上,大脑一片空白,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周围吵吵闹闹,她抬头看向窗外,天幕沉落,雪还在下着,她感到困乏无力,裹紧帽子和衣服,蜷缩着身子躺在长凳上。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响动,梁佑齐大步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局里的领导。叶奚瑶掀开沉重不堪的眼皮,视线里笼罩下一道熟悉的影子,没等她抬起头,梁佑齐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脸。
冰凉的,手也很冰。
心疼自责又恼火,梁佑齐按压着火气,脱下了外套,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弯腰抱起她,转身往门外走,领导跟在他身后连连道歉,说是属下办事不力,这是一场误会。
还要再说,梁佑齐恼怒打断他的话,“我会移交给领事馆处理,你和他们交涉吧。”
说完,他抱着叶奚瑶,头也不回离开,留下身后一干人面色惨白。
叶奚瑶是在车里醒过来的,她暖转了些,体温也恢复了正常,昏暗的视野里,梁佑齐侧脸沉肃,如同顶着一片乌云。
她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毯子和外套掉在膝盖上,手指捏住往上拉了拉,梁佑齐听到动静,神色缓和下来,侧过眸,“醒了?”
“嗯。”她点点头。
“饿吗?”
“有点。”
她刚说完,肚子传来一声咕噜。
梁佑齐笑了笑,“这是有一点?”
她不好意思笑笑。
他看了眼卫星导航,“快到了,天天吃西餐也该腻了,今天带你去吃中餐。”
叶奚瑶转头看向车窗外。
雪不知何时停的,街灯映照在雪地上,浪漫又旖旎。来这儿好多天了,每天行程匆忙,一次都没出来逛过。
梁佑齐把车停在一家中国餐厅门口,解开安全带,捞过后面的外套,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她的手机递过去。
叶奚瑶接过看了看,犹豫了几秒,试探问:“就这么一个?”
“还有什么?”他笑道。
看他这模样,像是在逗她玩,但叶奚瑶又不敢确定,想了想还是坦诚交代,“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你的袖扣。”
下一秒,她惊喜地看到梁佑齐变魔术般,盒子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叶奚瑶连忙伸手接过,欣喜地打开盒子,看到那两枚宝石安静躺在锦缎上,她舒出了口气,这才轻轻说道:“我今天想去找诺普蒂斯改这两颗宝石,留作纪念。他在R国有工作室,就找了巴顿要地址,他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以为他应该熟知,他给我的那个地址却成了诈骗团伙的窝点。”
说到这,叶奚瑶苦涩一笑。
梁佑齐沉吟了半秒,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工作室会改地址很正常。”
他的手移下来,揉了揉她的纤细无骨的手指,“你想改成什么样的?”
叶奚瑶点开手机,翻开相册里自己画的草稿图给他看,“线条有点凌乱。”
梁佑齐低头看了会儿,忽地一笑,“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一条手链。”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她画得再丑,如果连样子都看不清,那岂不是太逊了。
叶奚瑶挽尊道:“那好歹我也是半个美术生。”
“嗯,”他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嘴上却丝毫不饶人,“学了两年的美术生。”
“……梁佑齐!”叶奚瑶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