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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车辇停稳,门上候着的婆子上来接引,进了园子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候。今日赫连颂当真出城办事去了,肃柔一个人简单应付了一顿,下半晌就在廊亭里查阅账目,重新划分府中那些女使婆子的分内。
其实要说细微处,确实有很多不足,本想大刀阔斧整治,又觉得弄得人心惶惶不太好。先前处置过几个婆子,那些当着虚职的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也警醒起来,知道揽活儿忙碌了。既然如此就接着观察两日,实在不成就,再开发不迟。
当然当家做主,琐事很多,那些显贵高门的婚丧嫁娶事宜,一应不能慢待,转眼就有两宗,宰相孙延年家生了孙子、太常寺卿家后日娶媳妇,肃柔一桩一桩安排,并不需要假他人之手。
这让袖手旁观的乌嬷嬷有些不舒坦了,后来几日让人盯着上房的一举一动,本以为年轻姑娘总有顾全不上的地方,届时还有自己张罗周全的余地,谁知等了半晌,样样都在考量之中,越是如此,越让乌嬷嬷生出一点无力的彷徨来。
忙惯了的人,一时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她听说王妃找账房训话了,账房先生出来的时候冷汗淋漓,三魂被抽了两魂半,过门槛的时候险些摔一跤,也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错漏。
既然有错漏,想必王妃会命人来传自己问话的,她准备了好些应对的说辞,可是奇怪,又等了两日,上房也没有打发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像被排除在了王府之外,真正成了多余的人,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她来料理的了,她在这府里,还能做些什么?
果然,以前在她手底下任职的婆子仆妇们,自此也不怎么敬畏她了,一旦她巡视后院,吩咐她们办事的时候,她们就笑着搪塞:“郎主和王妃孝敬嬷嬷,让嬷嬷好生歇歇,嬷嬷怎么又自己忙起来!我们拿着府里给的俸禄,自会好好办事的,再说都伺候这么久了,又不是头一天进府,难道还要劳烦嬷嬷处处指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