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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墙上挂钟,时针刚好指在12。外面砰砰响,他心下疑惑,拿起墙角的扫帚小心走到阳台,才发现原来是岚在往阳台搬盆栽。

    “……”

    这栋楼每层两户都靠的很近,对面客厅灯光打的亮,光线落到阳台,透过玻璃栏杆能看到一株红色的花招展在花盆里,许一鸣认不出品种,只觉得红得妖娆。

    “是不是有吵到你,抱歉,我白天在弄好了。”岚看到来人动作一顿,急忙说道。

    “没有没有,我……要扫地来着。”

    说着,许一鸣就扫起地来,说是扫地也仅是不轻不重的比划两下,几步的地方,愣是来回扫了个彻底,做足了样子。

    见此岚也没笑他,自顾搬着,阳台陆续增添了几盆风景。

    夏天飞虫很多,寻着屋里光线,嗡嗡直往玻璃撞。

    放下最后一盆,岚靠在阳台看向对面的许一鸣,略长的头发经过这番折腾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飞到眼角。

    “和你吃饭很开心,改天再一起。”

    胸口上下起伏,薄唇血色充足,吐出的话坦诚直白得叫许一鸣心脏鼓动了半天,他默不作声的低头挥舞手里扫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好。

    看不见的人一旦被注视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那么明天见。”

    岚也没等他,眨眨眼转身离去,窗帘拉上隔绝了光线,阳台彻底黑下。

    明天见。

    蝉吱吱叫着,夜空繁星点点。

    隔天岚没有出现。102病房的李阿姨拉着许一鸣站在病房门口念叨,李阿姨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脸色红润光泽,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说是老年痴呆就一直住在医院疗养,孩子每周都会来看看,后来渐渐过来次数也就少了,老人觉得孤独,便喜欢拉着医院的年轻人聊天。

    许一鸣来这几天也和她熟了,没事就陪她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一天也就过去了,两人正聊着不远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偏头一看,护士们推着担架神色紧张,上面躺着个满脸血的人,经过身边时,许一鸣不由多看了几眼。

    “哎哟好好的小孩怎么搞得这个鬼样呀。”

    旁边的李阿姨撇一眼就移了视线,她拍拍上下起伏的胸口,眼睛又紧追着远去的护士。

    “看多了真怕自己不知道哪天也像这么躺在白床单上,人死了就没人记得了。”

    许一鸣安慰了她几句。后来从别人口中了解到那是几个年轻人街头斗殴,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一个晨跑老大爷看见打的120。

    这事还给李阿姨造成了不小影响,一上午逮住机会就黏着许一鸣说话,老人好像都是这样,随着死亡靠近,心里那只名为“害怕”的小兽渐渐长大,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得它横冲直撞。

    医院年轻人不少,许一鸣虽然乐得,但还是不懂李阿姨为什么特别粘他。直到两人再一次聊天,李阿姨把视线隐晦的放在他腿上几秒又移开,许一鸣这时才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哎小李,我看你人蛮好,腿怎么这样了呀。”

    弱者对更弱者的亲近感,感同身受的同情。他凭借残疾的腿在年轻人里轻易胜出了,就这么赢得了李阿姨的好感。

    “太久了,记不得了。”许一鸣看向医院刷得惨白的墙壁,感觉那只腿忽然有些沉。

    李阿姨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病房里扫地的病友打断了。

    “李婶啊,过几天老张的丧礼去不去啊?”

    每个病房是两张床,这间房还有个老太太跟她一起住着,两老人儿女都不怎么来,平常做个伴关系也好。

    “谁呀?”李阿姨在门口探着头往病房里头瞧。

    “就以前我们隔壁老张啊,天天拿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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