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这话真是太他妈的难以启齿了!他也没啥教导青春期大男孩的经验,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操场旁的车棚里,这地儿没人,面对着沉默的各色自行车,温斐然突然觉得他又能说得出口了。
他扣着其中一辆自行车的后座,转头道:“你怎么想的?”
他真的很想听听骆绎书到底怎么想的。
他说话声不大也不小,刚好能听清楚,声音还有些干涩。
时间从严冬跨越到了初春。初春的墙根,有几朵淡黄色的野花扎根于此随风摇曳。
骆绎书盯着那野花,然后看向温斐然的脸,抿唇道:“我说得挺清楚的了。”
他自认都说清楚了,他把对他的喜欢,以及不想做朋友,都表达得清清楚楚。
这就叫说清楚了?
温斐然瞬间觉得他大少爷的脑袋是草履虫,单细胞的!他蹙起眉:“哪有这么简单?”
骆绎书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坚定道:“就这么简单。”
冷风中,温斐然的领口被吹得瑟瑟作响。他的冷然和愤怒表达得一直都是那么鲜明,几乎不留任何余地。骆绎书知道的,温斐然一直都是这样,蹙起的长眉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偏偏就觉得这一点很勾引人。
他犯贱!
所以他开口问:“所以呢,你喜不喜欢我?”
他毕竟还是抱了那么一点微小的希望。
本以为今天温斐然叫他出来,是要准备宣判他的死刑了。骆绎书几乎是带着聆听审判般的心情跟在他身后的。
然后事情却没有如他料想的那般发展下去。
温斐然捋了把头发,转过身背对他,“这事儿和我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骆绎书听得气笑了,他把温斐然的双肩硬生生掰过来,漂亮的脸嘲讽道:“我喜欢你,和你没关系,那请问和谁有关系?!”
他很激动,掰得温斐然双肩生疼。
温斐然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忍不住骂:“骆绎书,你的脑子里装的都他妈是屎吗?!”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骆绎书的手突然放开了他。
指尖顺着他的肩膀滑落,神色莫名。
在他认知里,喜欢就是两个人的事。
和旁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喜欢我,那太好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拉倒。
温斐然看着他那张生动中夹杂着些许青涩,正在向成熟过渡的的脸庞,觉得骆绎书从小被骄纵坏了。
他被惯得太过于理所当然,所以什么都想当然。
骆绎书做题目和考试的脑子虽然很好,但指望他能理解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大少爷仅仅能做到的不拖温斐然下水,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骆绎书还想争辩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车棚那边传来的争吵声,他闭了嘴。
就像个闭了嘴的河蚌似的。
温斐然的头皮一瞬间麻了——这鬼地方除了他们以外竟然还有其他人?!
他二话不说拉起骆绎书躲进车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