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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吉彬出身村野,招数却绝不是野路子,反而像那些经过严苛训练的佣兵。
这些地上躺着的民警个个都成了拖累,要么被张吉彬抓起来当做肉盾,要么被他当沙袋一样扛起来就往穆芳生和屠钰身上扔。
眼见着屠钰被个大活人砸倒,张吉彬抓准只有穆芳生一个人的功夫陡然冲上来!
穆芳生飞起一脚踢过去,半个回旋落地,眼底划过银光,刀锋已经打横划向他的脖子!
张吉彬还掖着一把刀!
妈的,为什么要回旋!那瞬间,穆芳生只想倒回去抽自己一个耳光,落地那一刹那根本找不回平衡——那刀刃已经顺着他的胸口打斜豁出一道血线!
衣襟瞬间被血红浸透。
张吉彬反手握刀,再次攻上来。
刀子不能用手肘来挡,穆芳生被动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上,暗叫不好,果然张吉彬一脚照着他胸口崭新的刀伤跺下。
剧痛伴随着五脏六腑脱坠的实感,眼前瞬间漆黑一片,肩膀被扳住,密集的拳头迅猛地捣在他胸前,每一下都准确地落在他刀伤上!
“咯——”
拳头终于停下,模糊的视野一点点变清晰——眼前的张吉彬被一条黑色腰带套住脖子死命往后拽,但张吉彬很快就反应过来,脚跟卡住沙土地,身体一顿,抓刀的手向后一扎!
屠钰被迫退开,张吉彬转过身,抬手就斜刀朝他刺去。
屠钰把那条皮带使得像一柄软剑,实打实地在张吉彬脸上抽中好几鞭,但很快,鞭尾被张吉彬拽住,皮带从中间被锋利的刀刃一割——断了。
“同、同志,我在外面找着一根钢管……”
墙外响起个声音,穆芳生认得出是刚才那名辅警,忍着反胃和剧痛撑着墙站起身,说:“递过来,不要扔!”
于是那根钢管一点点从墙那头顺进来。
——锈迹斑斑的,随便在哪个工地都能捡到的那种建筑垃圾。
“小钰!”
喊完,穆芳生握着它扔标枪一样朝着屠钰扔过去。
听见穆芳生喊他的瞬间屠钰便举起了手,钢管顺着惯性往前扥了一小段,手掌被它擦得要冒火星儿。
而张吉彬趁着他抓钢管的功夫再次突进,屠钰后错一步,两手握住钢管,照着张吉彬的脑袋狠砸下去!
只听“锵”一声倒牙的刺耳动静儿,钢管被匕首刀身隔住,金属划擦,磨出一串赤红的火花儿。
僵持须臾,屠钰霍然抬手,再次狠敲下去!振幅太强,张吉彬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松开刀柄,“咣啷”一声,匕首就这么掉在地上!
屠钰扬起钢管,照着张吉彬抽过去,对方抬手肘护头,他便顺势朝张吉彬小腿横扫。
“咚!”
那是钢管全力砸在肌肉上的闷声,似乎还有骨头开裂的脆响。
门外响起什么动物的吠叫,张吉彬看了看屠钰,忽然转身一跳,进了屋里,反手毫不犹豫“啪”的关上门。
就慢一步,门板堪堪刮过屠钰的鼻尖,差点夹断他的鼻梁。
屠钰抬腿“哐”一脚踹在门板,但这门是新的,相当结实。
刚才民警们一溜烟儿跳窗逃跑,谁都寻思给后边的人留个门,就导致了这扇门一直没关!
脚被门板震得生疼,屠钰回过身,看向穆芳生,当即被对方胸前一大片血迹刺了眼睛:“生哥!”
“等会儿再生。伤不严重,叫张吉彬踹两脚显得吓人。”穆芳生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近两米高的墙,“把墙上玻璃碴子砸了。”
屠钰攥紧手里的钢条,打地鼠一样一通拍,匀出来个空地,还要再处理干净点,被穆芳生攥住手腕:“行了,我们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