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倒是看着他笑了一声:“还挺矜持,过来。”
穆芳生挑了斜对着朱天赐的沙发坐下,朱天赐则是拿着眼前的酒杯啄了一口,然后用另一只手拍拍自己旁边:“挨着我坐这儿。”
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溜了眼屠钰,皱起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看我多没眼力件儿,那行,就不打扰你们说话,”屠钰伸手掩着嘴娇羞笑笑,“出台的话您直接领走就行。”
这间总统包厢下了血本装修。
落地窗外是花园阳台,包厢里,光是从沙发走到门口就得走上一会儿。
没等屠钰走出去,朱天赐按捺不住开始和穆芳生搭话:“你这气质不像那些学表演的,他们毛躁。”朱天赐倒了一杯洋酒,推到穆芳生面前,“学哪个专业的?”
走到门口本来该推门出去的“屠领班”在这时突然转过身,反手就拧上了包厢门锁。
穆芳生望着着朱天赐微微一笑:“警务指挥与战术。”
说着,他摸出警证亮给朱天赐。
朱天赐川剧变脸一样成了惊讶,再到疑惑,最后切换到愤怒。
他拿起茶几上手机,摁下号码,没等对面说话,劈头盖脸道:“你这个保镖队长不用干了,警察都到我眼前了!”
撂下手机,他看看眼前俩人,继续操着他那口诡异的港台腔:“不好意思,如果还是关于上次税务的事儿,你们找我公司的法务了解,好的吧?”
包厢里闪烁的霓虹啪的变成明亮的白炽灯光。
“您误会了。”屠领班的手从开关撤回,收起了那股膈应人的劲儿,舌头也可算捋直了,“税务我们不管,我们来,就想打听一件99年的事儿。”
朱天赐:“99年?99年的事儿多了,你想问什么?”
屠钰走过来,坐在了挨着穆芳生并且能隔开朱天赐的位置,两条长腿交叠,仰贴着沙发靠背,手臂也顺势搭上靠背:“您外头的车不错。那车牌号,99年挂给了一辆肇事车吧?”
屠钰那只手就在穆芳生后腰的位置徐徐发热,让他十分在意,只要往前一点就能搂上来,他不免坐直了些,避免形成自己往人家臂弯里倚的姿势。
朱天赐沉默着。
屠钰忽然晃了晃自己戴着腕表的手:“我实话告诉您,那么多年前的交通肇事,没监控也没证据,更没法管,您随便说。我不是冲您,我是过来抓杀人犯的,就图个升官。”
“这个我信。”朱天赐瞥了眼屠钰手上的表,“戴二百万定制表的还当警察,肯定只图升官。”
穆芳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没出息地往屠钰那块表上多瞄了几眼——他只知道这块表贵,没寻思能这么贵。
心里弹幕都飘满屏了。
结果这二位不知怎么回事开始聊劳斯莱斯性能了。
穆芳生暗自打量屠钰和朱天赐,同样都是劳斯莱斯车主,屠钰看着像劳斯莱斯代言人,朱天赐看着……就很符合劳斯莱斯车主的身份。
聊嗨了,朱天赐已经和屠钰称兄道弟,推杯换盏,那股做作的港腔也变成了浓重的大碴子乡音:“行,那我就直说了。”
屠钰当即干了杯中酒,聚精会神地等着下文。
“当时喝了点小酒,搁乌河大桥那旮旯出的事,撞死了人。这也不是啥大事儿,我当晚就说给十五万赶紧找人给我顶一下,村里听着信儿的来了俩人,一个张子强,一个刘健。”
“张子强吧,他家那房子太老,都危房了,眼瞅着要塌,着急用钱盖房子。刘健呢,是他老婆肝腹水要钱治病。那天晚上他们俩当着我的面儿就争上了。”
“——第二天我派出所兄弟给我打电话,说去自首的是刘健。就那天,张子强莫名其妙跟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