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污黄,那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
“刘健于1999年2月3日19时左右,驾驶的牌照龙F61088汽车在乌河大桥由西向东行驶时,与突然由南向北横穿马路的行人发生碰撞,导致行人死亡,今家属方收到肇事方赔偿款五万元整。户口注销证明及火化证明等材料已交刘健。”
沉默片刻,穆芳生问:“我能拍给这复印件张照么?”
“随便拍随便拍!”
“张吉彬母亲是做什么的?”
“他妈一直是家庭主妇,年轻时候在家务农,现在没听说干啥。自从水城发协查,他家的电话线就一直监听着,除了催缴水电费的,连个电信诈骗的都不给她家打。”
该问的问了一个遍,走出派出所,市局警员接了个电话,客客气气面向穆芳生他们:“那我们先去酒店入住?王局已经定好饭店了,今晚咱们吃狗肉……”
穆芳生倏地抬头,直接了当道:“不好意思,我养狗。”
一句话把小警员怼得不知道说什么了,气氛冷下来,一旁的徐振赶紧打圆场:“我们这趟是来办案的,吃饭先不急,您替我们谢谢王局,但这次就不去了哈。”
上了警用吉普车,穆芳生开口:“刘健肇事那乌河大桥远吗?”
司机操着本地口音接上话:“不远,过这条街就是。”
“那咱们去绕一圈。”他说。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架桥,东西南北的方向都相当正。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靠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口诀也能分出来方向。
穆芳生透过窗户瞄着略显老旧的桥身:“这桥有过大改建吗?”
“嗨,别说大改建,”司机道,“小改建都没改过,三十年前啥样,现在还啥样。”
到酒店时雨停了,天黑得透透的,漫天遍野一股泥土糅合清凉的芬芳。
徐振说自己打呼噜震天响,问穆芳生能不能和屠钰凑合睡一间。
其实穆芳生很不想再跟屠钰共处一室,还是私密的酒店房间,他现在很乱,公事都这么错综复杂,也没工夫好好捋顺自己的私事儿。
徐振又确实打呼噜,都不用等晚上,这人白天在办公室里打盹儿都能打出那种倒抽气的呼噜。
穆芳生一个植物神经紊乱患者,一向睡得轻,听徐振震一宿,那白天啥活儿不用干了。
衡量利弊,还得跟屠钰睡一间。
雨水潲湿了裤管,想着一会儿还出去就没换衣服。
他转过身看正脱上衣的屠钰:“我去路美娟那儿看看。”
对方立即把脱一半的上衣拽回身上:“走。”
“夜里凉,穿外套。”这并不是建议,他说这句话时就已经回身蹲在行李箱前抽出一件薄风衣。
唰的一展披在穆芳生肩膀上。
“伸胳膊。”屠钰说。
穆芳生抬胳膊伸进风衣袖里,都做完这个动作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说:“我自己会穿。”
衣服穿上了,一瞬间被屠钰标志性的味道包围了,真好闻。
要命。
村路上到处都是积水,根本躲不开,一脚踩下去,再小心也会溅起不少泥点儿。
路美娟住的是带院儿的平房,两扇门上一左一右贴着两张门神,二位门神久经风吹日晒,只剩下斑驳线条。
一只褐色的麻雀停在翘起的房檐儿上歇脚,叽喳了两声,又扑棱翅膀飞走了。
穆芳生抬手在门上敲敲。
不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隔着门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警惕地打量着他俩。
穆芳生露出要多友善有多友善的微笑,佝起腰尽量使视线与老妇齐平:“请问您姓路吗?”
老太太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