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思忖,又说:“另外还有一事,今早统计伤亡,有一弟子晕在大殿旁边的屋舍隐蔽处,身上衣服没了。”
余望陵摆子的手停都没停,笑了:“没灭口?就是晕了?”
项飞白说:“没灭口,但是问话,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了道。”
余望陵笑得更欢:“我说他妇人之仁吧。”
项飞白纠结地很,只说:“也未必就是前阁主。”
“不是他?”余望陵丢了棋子,抬头看项飞白:“那你是觉得他真死了?”
项飞白早有准备,回了句废话:“他尸体都飘上来了。”
“哦。”余望陵往后一仰,“一具泡的看不清脸的尸体,就能说是余少淼?”
他也不等项飞白说话,轻飘飘地把话接了下去:“那你也太无能了。”
项飞白背后一寒,不敢再说话。
余望陵把棋谱放在一边,端起自己的茶来略微抿了一口,又想起件事来。
“非要开棺见尸,说明那人应该见过他。”
他把茶杯摆到面前,笑:“这倒新鲜,派人往凭春坊和牡丹书院都查一查吧。闹这么大阵仗就为给他磕个头,不会是阁里的人。这么痴心又这么武艺高强的傻子,我倒是想见见。”
说罢,他抬眼看项飞白。
“最重要的,掌握此人的身份,切不可坏了后面的事,明白吗?”
项飞白也不敢再多言,怕暴露什么,只得说:“明白。”
他将这些事说完便离开了湖心小筑,等走到湖心小筑的视野范围外,才有袖子拭了拭冷汗,心有余悸地感慨。
“这年头,不过几个子的钱,也太难赚了。”
第十三章
项飞白得了余望陵的令,马不停蹄地又跑去安排,打点好各处后,往凭春坊放了人排查,又是闹了一整日,还耽搁了不少店家营业,不消说了。
等到天色暗下来,凭春坊的客栈内,余沙醒了。
然后就觉得热,特别的热。
他睁开眼,屋外油灯早就烧完了,一片漆黑,院子里倒是有些月光洒落进来,不算是完全的睁眼瞎。
他眼睛还没适应这黑暗,睡他旁边的那个人也醒了。
准确来说不是睡在旁边,关澜几乎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长手长脚更是挂在余沙身上。
他一动,余沙只觉得全身被碾过一样。压了一晚上,全都压麻了。
关澜眨眨眼睛,余沙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正因为内心的悲愤和身体上的痛苦显出一个并不十分好看的表情。
关澜觉得自己读懂了,开口问:“你不舒服?还没睡好?”
余沙:“……”
余沙:“你先起来。”
关澜不明所以,但是醒了确实就该起床,于是从善如流地爬起来。
他离开以后,余沙真的是感觉到被压了一晚上的四肢躯干开始像是有无数的蚂蚁爬过,痛麻难当,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关澜看他的反应,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有些嫌弃地开口:“…你这么弱,睡觉还抢地盘?”
他以前在关家,睡大通铺,师兄弟们睡相谁都不好,每天晚上睡觉都跟比武似的,你压过去我打过来。大家都皮糙肉厚,甭管战况如何,第二天起来该干嘛干嘛。
之前他睡着呢,就感觉到有人手脚张开要挤他下去,他就下意识还了手,反压回去,那人马上就老实了,一日酣眠。
谁曾想这人的老实是被迫的,完全是个弱鸡,被压制了一天,全身麻得起都起不来。
余沙真的是要被关澜气吐血了,恶人先告状也没有这样的!昨天睡前他还在想千万别不规矩惹到人,好嘛,他顶多是不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