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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和一个人在一起。”

    自然上翘的呆毛随着头部的晃动无害地点点头,他侧身走出几步,示意叶泊舟跟上来,“这里人有点多,”他脸上又露出适才的笑,语气是突兀的认真:“可能有些不方便。”

    “他还说了什么?”晚风撞击在凝滞的氛围外部,精心涂装的栏杆点缀着氛围灯泡,成澈头耷拉在叶泊舟的手边,在一阵安静后迟钝地问道。

    过于靠近灯泡残留视网膜浅痕圆印,叶泊舟背过身避免直视,背部虚虚地贴靠栏杆,不紧不慢地回道:“说你在纠缠他哥。”

    余光留意到成澈抬起头的动作,叶泊舟抿了抿嘴唇,开口说:

    “阿澈,今晚去我家住吧。”

    别去见他,叶泊舟快要绝望地想,成澈,停下来,别继续了。

    成澈与叶泊舟的相逢洒满了狗血。

    原告和被告辩护律师的儿子被穷途末路的疯子当做筹码,两个孩子被锁在一间肮脏的房间,瑟瑟发抖的小少爷只穿了一件夏季校服,秋日萧瑟中凉意压身,被疏忽照料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黑暗中压抑颤音,呜声扩散在耳边,早晨被许恬裹得严严实实的叶泊舟摸着墙壁循声而来,他模仿记忆拙劣地安慰,脱下身上的长袖外套,在男孩被眼泪填满的观察中小声说:“快穿上,感冒会很难受的。”

    如果忽略他话音中细碎的颤抖,这句话听起来竟如此温暖。

    叶泊舟被拖了出去,成澈紧紧裹住身上的衣服,后知后觉地嗅到阵阵恶臭,他抑制不住恶心,喉咙痉挛压过害怕,他无心去想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恐惧大于温度,却无法抹灭燃烧的真实。

    这些年,在明白事实原委,叶泊舟时常这样站在成澈的背后,在成澈看不见的角度,愧疚地注视他单薄愉快的背影。虽然大人们闭口不提,成澈也仿佛什么都忘记了一样,但躺在地上的粘带污迹的白色外套,成了叶泊舟辗转反侧的始作俑者。

    穿上那件被善意熨烫的长袖,两个男孩命运在未知中被残暴割裂,阴差阳错,一件余温未散的衣物,变成心头难捱的淋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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