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在意自己和神医的私情,在意到竟让这么个人自乱阵脚的地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赫连·殷对他的感情,于是出于逃避心态,他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你是如何肯定旧部全没了?皇甫长泽哪能动作这么快的。”
当沈念回避时,赫连·殷眼神有一瞬的失落。他对沈念另说的这个话题不以为然。
“七弦心琴放出去的寻人令杳无音信……。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以为那够皇帝真这么和善?”
他突然就笑了,声音变得阴鸷恐怖:“沈念哥哥,你这么心急安抚我,是怕陪我一起去死吗?”
显然,沈念回避他感情一事激怒了赫连·殷,也激起了他的疑心。他为沈念满盘皆输,但沈念却一而再再而三回避他仅剩不多的感情。沈念的避重就轻,再一次让赫连·殷觉得人间无可恋。
见赫连·殷快要被自己气得神经病发作,沈念突然想起儿时顽劣被教主师傅罚抄《道德经》的情景,上面有一段话他至今看不懂:【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若之能胜。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
不过,他现在,又好像看懂了……
凭着以天地之至柔,以驭万物之至刚,沈念一改态度,说道:
“你现在,心,很痛吧……”
赫连·殷愣了愣,因为沈念的手,正搭在他的心口。
沈念闭着眼,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颤音:“一出生就背负着复国的使命,肩上的担子很重吧,你早就累垮了……。可从头至尾,都没有人问你一句,你究竟想不想背负这些。”
赫连·殷没说话,但眼神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沈念眼角有些湿润,带着眼尾的薄红,他鼻子酸涩,声音因为气音而闷闷的:
“一呼一吸都是为了国仇家恨而活,你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的一天。”
赫连·殷整个人怔住,浑身僵硬。整个世界,只留下沈念的声音。
“这么多年,你一步一步、独自背负赫连家训走来,没有亲朋疼爱,没有好友相助,是有多么不容易……”
“所有人都要你背着使命拼命咬牙走下去,可谁又看到你为此吃苦、流血、受的伤?”
赫连·殷感触太深,他的手背因为强烈的情绪青筋暴起,眼睛里滚出泪来。
“可即便是你为你的宗族付出了一切,他们到头来却还要为你结果的成败指责你!要不是你的人生那么绝望,谁会想就这样死去?!”
石破天惊的一问。
赫连·殷眼瞳赤红,他终究被刺激得发起了病,他一把抓住沈念的衣领将他提起,气息不稳,神情激动,咬牙切齿:“你是真觉得我不容易为我发抱不平?还是说这些假装理解我的话,就为了骗取我信任然后逃命?!”
沈念被勒得呼吸不畅,却没有在这紧要关头慌乱,他强压住被疯起来的人随时误伤的恐惧,没有和他理论,没有和他硬刚:
“你、你这么说,咳咳咳,只会……,只会让我更心、心痛,咳咳。”
“你是要被人、咳咳咳、被人这么利用和出卖多少次?咳咳,才能有这样、这样令人心痛的、本能反应?!”
沈念咬着唇,眼角的泪缓缓流下来,烫得赫连·殷的手一缩,他惊醒过来猛地甩开手,沈念纸片人一样从墙上滑下来。但他跌在地上的第一个动作竟不是帮自己顺气,而是颤颤巍巍地,帮赫连·殷擦眼角的泪水。
他听到赫连·殷颤抖着身子哭得歇斯底里:“你骗我!你那时候也和他们一样背叛我!”
沈念一把抱住这个任性发脾气的大男孩,把他抱得紧紧的。怀里的大男孩紧绷的肌肉逐渐舒张。
“我没背叛你,我不能眼看着你一错再错。万箭齐发我帮你挡,音攻造业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