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一步一步地又走回来,半蹲在他身侧,去抓他的手,眼睛的红还没褪,说:“可是你不愿意告诉我,你只会赶我走。”
萧轻霂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有些悠远:“我以前,觉得自己是没有后顾之忧的,事情做成了当然好,做不成也不过一条命,没什么好怕的。”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说:“你说生同寝死同穴当然也好,但是——”
如果我种的因,却成了你的果,我又该怎么办?
他自嘲一笑,没说出来,只是叹道:“我突然变得束手束脚了。”
路千棠眉尖动了动,亲了他的指尖,说:“你对我放心一点,行不行?”
萧轻霂一点点摸过去他的脸,说:“你可以做成很多事情,是你对你自己不放心——”
路千棠就仰着头让他摸,抓着他的手不放。
萧轻霂说:“是我想给你一些……好的东西,但是这才发现,我手里的,都和我一样,没什么是干干净净的。”
“我只是觉得有些无力,除了让你把命挂在刀尖上,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
路千棠抓紧了他的手,看着他说:“我只想要你。”
天色沉了下来,院落无声,四下都被浓郁的黑笼住了。
路千棠突然揽住了他的脖颈,缠坐在他身上,贴着他的嘴唇吻了又吻,呼吸急促:“你回去的路上再冷静行不行?你走了,我每天都会很想你。”
萧轻霂低低地嗯了一声,回吻他。
他们前面许多次情事都仿佛水到渠成,如今这种久违的孤注一掷的感觉憋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就像生死诀别——路千棠觉得心口堵得厉害,从院子折腾到屋里都死死抓着他,生怕他凭空消失一般。
路千棠直到脖颈都发着红,头发都汗湿了,锁骨间的小痣也被他咬得像要流血。
不知是情*汹涌,还是暖室蒸人,路千棠抱着他不住流泪,在他动作稍缓才抓着他的肩膀喘息着说话:“歧润、歧润,你哪里难受?”
萧轻霂动作猛然一滞,俯首看着他,一肩长发披散,眼睛有些熏红。
那双含情带笑的凤眼微闪,眉头颤了颤突然落下一行泪,在那张艳色绝伦的脸上留下一些潮湿的水痕。
路千棠抱紧了他,后背微微抬起,从他的泪痕上吻过去,梦呓般道:“我在你这里、才有着落,不要觉得愧疚。”
“如果真有因果报应……”路千棠跟他笑了笑,又去吻他的眼睛,说,“我们本来就在深渊。”
路千棠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说不出话,仰头喘了很久,才又说:
“我那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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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挨打
瑾王殿下的车驾次日一早就启程北上了,路千棠远远坠在护送的队尾送了一程,看着马蹄和车辙印在被雪濡湿的泥土上,又被纷沓杂乱的痕迹遮住了,连点烟尘都没能留下。
起伏的山峦间亘出一条灰白色的官道,绵延向远处变成一个小小的点,浩荡的人马车驾就淹没在那个小点里。
路千棠勒了马,没再跟了,只是眼神放得很远,任由棕马在原地来回踱着步,时而打个摇摇晃晃的响鼻。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猛然调转了马头,呼喝一声,飞奔离去了。
天色苍苍,熹光刚现,风云之事尚待定论,那便各执一棍,好好搅一搅这浮光盛世吧。
萧轻霂抵达京城时已是十二月初八,他这一路上也不甚着急,姚章要中旬砍书生的脑袋,他迎着刀口回去倒是刚刚好。
他回京后就直接入宫,却在宫门外就被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