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不胜微风一般。柳溪桥展开扇子接住那杏花笑道:“若是入夜来看,便当真是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楚听弦语气平淡道:“柳公子若是真身无分文了,也可明朝深巷卖杏花去。”
柳溪桥道:“入夏没小楼春雨可听了,还是等明年我再来赚这份钱吧。”
回了楚宅,二人先去了楚听弦书房。书房外种着一丛山茶,开窗后能有隐约茶花香。书房内架子上错落摆了些古董,都是些精巧雅致之物。屋内藏书甚多,柳溪桥站在书架前抽出□□学书:“楚兄所学甚广,为何单单没有儒家典籍?”
“师父不喜欢。”楚听弦站在桌前研墨,“先生给我讲过后就放到书库里,没摆在外面。”
“先生?”柳溪桥侧头问道,“之前你也说过师父和先生。”
楚听弦铺纸洗笔,随意道:“先生是师父龙阳伴侣,他二人年少时收我为徒,养我长大。师父教我习武,先生则教我学些诗书典籍。原本应唤他二师父或者师娘,但他不喜这两种称号,便让我称他先生。”
“这些书都是先生教过的?”柳溪桥叹道,“想来也是为风流人物。”
“确实比我师父靠谱些。”说罢楚听弦道,“你可方便过来?”
柳溪桥不解,走了过去,边看到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些颜料,都是徽州所产上好之物,一旁放着家仆送上的西湖龙井。楚听弦面上仍是淡淡的,走至窗边,靠在窗旁:“残花酒一事我派人打听去了,你现在可以赏花品茶,读书作画了。”
柳溪桥没想到他还记着刚出洛阳时的玩笑话,不由得向他看去,便见他站在窗下,逆着光,中午的阳光炽热明亮,竟将他一贯的冷漠洗下去不少。
柳溪桥心里一动,便似当初在马车上一般,他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书,低声道了句多谢,便提笔蘸了些墨,定了定心神,慢慢画起来。
楚听弦虽平日并不吝啬言语,但也不怎么爱聊天。是以一时间满屋雅雀无声,只听得见笔尖与画纸发出的轻微响声。
纸上远山轮廓成型,山下小径,有一人纵马而行。
柳溪桥装作无意道:“说起来,我与楚兄不过同行半月有余,如今竟像多年故友一般。”
楚听弦淡然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不外如是。”
“既然如此,以后也不必喊我柳公子了。”柳溪桥直腰对他笑道,“不如名号或表字相称?”
“我字云重,不过若是念着不顺口,唤我本名也无妨。”
楚听弦微微皱眉:“你的字和名是用了何典故?”
“出自东坡先生一句词罢了。”柳溪桥道,“湿云不动溪桥冷,嫩寒初透东风影。”
楚听弦沉默片刻,未再追问:“我字调笙。不过我不喜欢,你唤我楚听弦便可。”
柳溪桥放下笔:“我见书房内有琴案,墙上也有些字画,你习过君子六艺?”
“学过。”楚听弦漠然道,“射御最好,礼数最差。”
“琴书如何?”
“尚可。”
柳溪桥向后让了让:“那请听——楚兄帮我题字如何?”
楚听弦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只见此画风骨卓然,只是有些清冷意思,倒是不像柳溪桥的风格。他正提笔要写,柳溪桥忽然轻轻按住他的手:“我总觉得这画少了些颜色,楚兄擅长画些什么?”
“花草。”
柳溪桥偏头讶然:“花草?”
“我师父和先生喜欢花草,见的多了也画的熟一些。”
柳溪桥笑道:“那正好,请楚兄帮我填一朵杏花落红吧。”
楚听弦换了只画笔,沾了些颜料,画了多在风中飞舞的粉色杏花,随后题词为:江湖风烟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