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度宗听闻泰山造化钟神秀,仙气盈盈,对修行甚为有益,便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了泰山。
当然,来之前定是要劳民伤财,造个行宫。
而大陈早已国库衰竭,民不聊生,当朝天子却避耳不闻,障目塞听,一心只想长生不老做那活神仙。
赵宇酋虽忠,却不愚。
他看在眼里 ,急在心上,这大陈若是如此下去,不出几年定是要走向亡国之路。
一个国家从如日中天到垂垂亡矣,也不过是三年又五载,何况是人呢。
“姐姐,如此下去......”赵宇酋因监工道观,迟出发几日,堂堂七尺男儿满心抱负,锦衣卫头领却成了包工头。
“我赵宇酋出身名门,虽不是建国立业之英才,但从小便兢兢业业勤学苦练,练就一身好武艺以保家卫国。而现在,虽然备受圣上青睐,可做的都是什么活儿?不仁不义之事,鸡毛狗杂之碎,眼见着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不能救人民于水火,反倒是添柴加火!”
赵宇酋一顶天立地的壮汉竟然在赵贵妃面前涕泪横流,愤懑不平。
赵贵妃看似弱柳扶风,不堪世事,但在巨大的危机面前,竟有着超凡的镇静。
“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这还是我们赵家的子弟吗?”赵贵妃呵斥道。
“姐姐!”赵宇酋登时停止了啜泣,用力地擦了擦眼泪。
本以为会遭姐姐训斥,却不成想听到了下面的一番话:“我虽为深宫妇人,眼界有限,但也知这世界何为正何为邪。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姐姐怎会不知你心中的苦楚,顶天立地的男人心有鸿鹄,却只能屈尊当只燕雀!”
“尊儿已经会说话了,日后当娘的要怎么教他这人世间的道理呢?”
赵贵妃不由苦笑,站起来踱步到赵宇酋面前,打量些许,欣慰笑道:“我们宇儿成熟了,是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好男儿了。这大厦将倾,你的时间不多了。”
“姐姐!”赵宇酋心下一凛,强压着惊讶。
赵贵妃则是一脸坦然:“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天道好轮回,我们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赵宇酋怔怔地望着姐姐,这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已经隐隐有了母仪天下的霸主之气。
“去做,不要想。”赵贵妃轻轻拍了拍赵宇酋的肩:“物极必反,当下之急,是要退兵。穷兵黩武多半会两败俱伤,去年冬天蒙人和胡人都遭了雪灾,我大陈之所以还没败退,要感谢天佑!”
“一旦他们恢复过来,识破大陈的中空,挥兵直下,我大陈只有亡国的份儿了!”
赵宇酋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就是姐姐,三两句就指点了迷津,前方的迷雾有如得到久违的阳光,似是可以看到湛空白云,天朗气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