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浪涛般汹涌的香气骤然停止,如那千军万马止步奔腾,高山流水戛然而止。
原来,道童便是那香引。
蒋溪激动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那金笼竟是晃了几晃,暂缓了攻势。
雨小了些,依旧毫无感情地淅沥沥地下着,一如那年的金陵雨夜,坐在父亲怀里的蒋溪,在昏昏沉沉中听蒋百万边自酌边兴奋地讲述人生大道理。
“溪儿,听爹跟你讲。人生来即分三六九等,各有命数,除了极少数人可以逆天改命,大多皆会碌碌无为。”
“而爹就是改命的那个,爹生为草根,却凭着爹的野心与努力,置下了这金陵第一产业。你知道爹比常人最厉害的在哪吗?\"
室内温暖馨香,小小的蒋溪昏昏欲睡。蒋百万晃了晃蒋溪,兴奋道:\"是什么?是什么?\"
小蒋溪哪听得懂他爹的醉话,只得含糊附和道:\"什么?\" 心里想得却是喝醉的爹可真烦啊,怎么叨叨个没完,像个疯癫的......疯子。
“爹最厉害的在于心狠手辣,且不循规蹈矩,更厉害的在于制造幻象。哈哈哈!\"
那夜,蒋百万的笑声如跗骨之蛆般隐匿地钻进蒋溪的心底,他又烦又怕,那是孩童天生的敏感与预见。
“溪儿,记住光明不能救赎黑暗,唯有黑暗才能相互包容。”蒋百万的笑容和阴阳怪气的声音隐匿于黑暗中,同蒋溪止不住的困意一同沉入深深的梦境中。
“溪儿,记住所见皆虚妄,所念皆序章。”
人生不过大梦一场,再次醒来的时候,具已沧海又桑田。
道童眉心中镖,竟没有登时驾鹤西去,而是挣扎着,去抓桌子上的水蜜桃。
“白青!拦住他!”蒋溪反映了过来,登时爆喝道。
白青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拦什么,猛然弹出一注水剑,直中道童心脏。
道童张大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那颗水蜜桃,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