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慌乱所冲击。
“徒儿乃家破人亡之辈,承蒙师叔关照和庇护,才有今时今日。又岂敢觊觎清尘姑娘?家父杳无踪迹,家仇未报,且身无长物,身无分文,万万不敢耽误月尘姑娘大好年华!”蒋溪双手作揖,俯身诚挚道。
不料,一向性格温和的唐慕可却是勃然一怒,倏然将手上的茶杯扔了出去,蒋溪下意识一躲,那茶杯应声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我只道你平时沉默寡言,一心练功,没想到你如此能言善辩,口若悬河。怎么,诸多理由,怕不是清尘压根入不了你的法眼?她相貌、人品、家世,哪样配不上你?你莫不是真像白青玩笑说的那样,是个专门喜欢男人的断袖?”唐慕可义愤填膺,奋声骂道。
蒋溪入万景山庄三年,从未见过师叔如此疾言厉色,骇得登时跪了下来。
唐慕可一见蒋溪此举,心下刹时一片柔软,忙不迭俯身去扶。
这一师一徒肌肤相触,眼神交汇,无需言语,即读懂了彼此。
于蒋溪而言,李可爱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在他半死不活中,唐慕可又在无微不至里给了他父爱般的温暖和治愈,此间恩情,无以为报;
于唐慕可而言,蒋溪是年轻英豪的徒儿,亦是他的骄傲,三年的朝夕相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到须臾即逝,又长到在内心已将蒋溪当成自己的儿子。
蒋溪抬眸,唐慕可垂眸,蒋溪心中泛酸,竟然在师叔眼中看到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他明了,师叔压根没给他选择的余地。
他心一横,紧紧地闭上了眼,待再次睁开时,唐慕可已经离开,坐回了太师椅上。
“但从师叔安排。”蒋溪一字一顿道。
唐慕可闭上了双眼,竟是苦笑了一下,而后平静道:“那你去吧,准备下阳山群英荟,师兄的门派要靠你名扬于世了。阳山会回来,再安排你和清尘成亲。”
蒋溪欲言又止,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唐慕可似是有所感知般,开口道:“你们成亲之后,你可带清尘去寻你父亲,师叔不会拦你。”
内心那点事儿被一戳即中,蒋溪无需再多言,行了个礼兀自退下。
当日,蒋溪与唐清尘订婚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万景山庄,山庄上下一片喜气洋洋,都赞蒋溪福气好。
只有两人闻讯如遭雷殛。
湛湛青空,悠悠白云,胡迭如身在冰窖,从头到脚无处不冰凉,以至于浑身冒着冷汗,头重脚轻。
他第一次知道,当人的感觉如此之痛。
白青不知何时静静地来到他身边,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安慰也不是,打趣更不是,他一向将胡迭的感情看在眼里,默默地心疼,早知师兄们如隔着天堑,却没有想到这天堑塌得如此之快。
快到他亲爱的二师兄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