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抵活着走不出金陵城。这个坏人,我们不做到底。”
贼眉鼠眼的锦衣卫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心狠手辣的上司的心思,也不敢多问,又带人检查了搜刮出的地契、银票等,火速撤离了蒋家。
只留下一府的死寂。
十里长街秦淮河岸,隔江空寂万千寂寥。
樊笼
蒋府骤然被抄,在金陵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带着那天的天降异色,被以讹传讹,三人成虎般传成了蒋家为了敛财做了伤天害理的勾搭,连带着天怒人怨,最终导致恶有恶报,老天行了道。
从此,备受爱戴的大善人蒋百万一家摇身变成了金陵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耻之徒,就像那些善意、那些实打实的援手,都成了昨日刮过的风下过的雨,与此间再无瓜葛。
没有人在意那一府的人命。
除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卖糖葫芦的小贩—赵四。
赵四虽为草根,但是却有着草莽的精神,在他看来,蒋府的悲剧绝不是蒋百万为人不正造成的,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他自幼家境贫困,没有书读,字也不认识几个。年幼丧母,守着一个常年卧榻的父亲过日子。他勒紧了裤腰带一滴汗水摔八瓣赚的钱也只堪堪够父亲吃药,生活经常是捉襟见肘,有着上顿没下顿。
好在乔馨儿出游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孝子,便留了心,派人请了大夫定期上门给赵四的父亲问诊,抓药。
赵四感激在心,却无以为报,每每寻到蒋府道谢,都被管家笑呵呵地谢绝,称这是本家家风,无需言他,只让他好好过日子。
就这样过了十年,赵四的父亲还是去了,赵四也过了成家立业的最好年纪,堪破了生死的他再了无牵挂,只想结草衔环,了却余生。
有的人从小就见惯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对红尘也就没那么多眷恋和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