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遍体鳞伤已经咽气的母亲,蒋溪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一切怕是一场梦吧,恐怖深渊扼住呼吸般的噩梦。
然而昏迷片刻,蒋溪还是被随后赶来的姚衍和邹太医救了回来。
“午言、午言!”姚衍红着眼圈,怀里搂着已经三魂没了两魂的蒋溪,平日那么欢脱热闹的人,此时像是个毫无知觉的傀儡,邹太医的针扎在他身上,他丝毫无反应,眼睛像是鹰隼般,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乔馨儿。
四下寂静无声,邹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红了眼圈。
蒋溪从未发现时间可以那么漫长,也不知道时间也可以这么残忍,他只是一个出门,就再也见不到他娘,再也没有家了。
隐密厚重的脚步声蓦地从远处传来,还伴随着刀剑与衣服摩擦的钝感。
寻常衣服,断然是不会有如此特别的靡音。这莫非是?
蒋溪此时已经被这骤然天崩打击得如废人,丧失了感知时间空间的能力。
姚衍竭力将蒋溪扶起,这人健硕敦实的身躯此时全全压在姚衍一个柔弱书生身上,似是泰山压了顶。姚衍咬着牙,硬生生地将蒋溪拖到门口。堪堪要迈出门槛的刹那,蒋溪“嗷”地挣脱了姚衍,疯了般地朝乔馨儿的尸体扑过去。
声撕力竭的哭喊声扯心裂肺,蒋溪疯狂地摇着乔馨儿哀嚎道:“娘!娘!娘!娘,我是溪儿,你快别睡了,醒来看看我啊!”
乔馨儿的尸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冰冰凉凉的,九月的金陵天气微微转凉,蒋溪却如坠冰窖。
“娘的怀抱一向温暖,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