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也摔出了血,流到了口腔里,身体力行地表明“涕泗横流、七窍流血”是什么光景。
“蒋午言!你清醒点,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不能先倒下!”姚衍心有不忍,但看这混蛋兄弟脆弱的样子,狠下心来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兼具“狠准稳”的特性,效果显著,蒋溪嘴里的血被打飞出去,差点喷到邹太医的袍子上。
“你们这两个后生是在干什么!要死要活的还不如抓紧进门看看!”邹太医虽然年逾古稀,但中气十足,这一声怒吼如醍醐灌顶,硬生生地将蒋溪凿了个醒。
“我真是没出息啊!”蒋溪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把推开姚衍,不顾一切地穿越了那扇门。
小时候,走出那扇门,外面就是五彩斑斓充满诱惑的花花世界;走进那扇门,则是无休止的读书与练功,小蒋溪更想每日走出那扇门。
稍微长大后,尤其学会爬墙钻洞后,那扇门已经不具备什么实质意义了,他想的是冲破樊笼,摆脱父亲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游荡江湖吃喝玩乐。
再到后来,那扇门隔绝了他的前世今生,万丈红尘于门后碎裂、灰飞烟灭,日后诸多的寂寞时光里、午夜梦回时分,他都泪流满面地想回到过去,再也不出那扇门,守着他娘,守着他此生的幸福,不要大出息,也不要大红尘,只要小烟火。
坍塌
虐猪道士姚童找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在翠竹轩的厨房一角找到了抱着笼屉睡着的白青,他嘴里还塞着半个包子,要不是起起伏伏的呼噜声还在,他那副样子足以被认为已撑死,吹了灯拔了蜡。
姚童心中不由大悦,这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白青面前,蹲了下来,认真地思考怎么取他的狗头。
掐死是不行的,容易脏了自己的手,拿刀砍死也是不行的,会崩血,拿鞭子也行,可是一想鞭子还在紫烟那清理,并未随身携带。
真是百密一疏,还是致命的一疏。简直抓狂。
姚童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难免认真地端详了几眼白青,才发现这厮眉眼生得甚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虽跟胡迭比少了几分精致,却也凭空增添了几分硬朗。
“就这么让他死了,也怪可惜呵。”虐猪道士姚大小姐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个“色令智昏”的人,忙移开了眼睛,生怕自己再看几眼都要忘记复“肘子酱”之仇。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刺破之音,如泣如诉,难听极了,姚童不由地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