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夫人好大的气力都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疑惑一瞧,发现乔馨儿额头竟渗出冷汗,大滴大滴如黄豆般。
这阵子,每每起床或者从椅子上起来,乔馨儿都力有不怠,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喘不上来气儿。找了施泽方瞧了几次,施道长只说是气血两虚,加之最近劳累使然,放松心态安心吃补药调养即可。
那股子胡天暗地眼冒金星的劲儿须臾即过,乔馨儿一贯是心宽的,除了心里有些忐忑,也没当回事儿,她这辈子,心里无他,只有儿子蒋溪的快乐。因而对这不争气点儿子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另一方面又像所有的父母一样,多少盼望着儿女成龙凤。
“欢喜啊,你同溪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虽面上是主仆,但实际上我也把你当半个儿子。你的使命是督促他走正路,和他共同成长啊。”乔馨儿字字里包含着语重心长,又莫名地,蕴藏着某种四海八荒的凄凉感。
这还是欢喜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夫人以这种飘渺又深刻的语气跟他说话,在他眼里,夫人一向是“得即高歌失即休,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虽是女儿家,但是从内而外散发的,却是“执剑走天涯”的潇洒气和豪爽。
“夫人.....”,欢喜复杂地望着乔馨儿,喃喃道。
乔馨儿摸了摸欢喜的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一双弯弯的笑眼如月牙儿,蕴了天上的星辰,醉人的好看。
“去吧,叫溪儿回家吃晚饭,说他娘想他了。”
欢喜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小厮来通报,赵员外夫人来访。
虽都是养尊处优的夫人,但有的人是身量纤纤,有的则如“泰山压顶”,满身肥肉乱颤。
也不知这赵夫人是从哪里打听到乔馨儿在盐行的,还未等到回复,就扑闪扑闪着肥硕的身躯扭到了后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如破锣,又似公鸡。
“妹妹啊!我的妹妹啊!姐姐我来了,快出来迎下姐姐!”
声音之洪亮,足以穿堂入室,呱噪之程度,堪比风刮菜市场。
乔馨儿的心脏猛地抽了抽,此时想躲也无处可逃,只得硬着头皮,用手扒了扒扭曲的五官,强露出一副堪堪露笑,实则像哭的笑容,扶着香儿的手,缓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