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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唯一的办法,让她重新接受自己,找到一个理由活下去。

    钟欣愉静静听着他说。记忆像跳帧的电影画面一样闪烁,同样的布景,同样的机位,只是画中人频繁地变幻着。

    是的,她是记得的。

    分别前一夜那些疯狂的想象,远到公济医院里的那个育婴箱,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红色的皮肤,脆弱胸廓下搏动的心脏。她甚至认为是自己抢走了那里面大部分的温暖,所以才活了下来。

    还有幼年时,娘娘说她种草坏。以及每次闯了祸之后,父亲看着她的眼神。

    所有细微的表情都被放大,篡改。钟庆年是否在她的眉眼之间看到过叶少钧的影子,一定有过的吧。却又稍纵即逝,再想找,已经不见了,这也许更加让他想起那个逃之夭夭的罪犯。

    然而,另一些片段同样存在着。

    比如她夜里哭闹,父亲只好抱着她出去兜圈子,从跑马厅走到八仙桥,再从八仙桥走回跑马厅。她终于不哭了,他在街边坐下来,脱掉外套,把她包在里面,她就那样带着他的体温睡过去。

    睡到早晨,阳光从窗口照进来,他疲惫不堪,她却是无辜的一张脸,睁开眼睛,安安静静地笑,好像前一天晚上大闹的恶魔根本就不是她。他也被她引得笑起来,拖着长音对她说:“爸~爸~,叫爸爸,爸~爸~。”

    还有后来,两三岁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咬他,有时候不晓得轻重,破了皮,渗出血来。

    他假装生气,对她说:“你咬了我,我是不是也该咬还你一口”

    她觉得很公平,点点头,大方地把胳膊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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