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是谁送的呀”楼小琼说着,绘声绘色,“底下人答,是一位叶先生。叶什么不晓得,就晓得姓叶。散了戏,他就在场子后面等着我,自己开一部汽车,车子里也是一大丛白茶花……”
说着说着,眼神散了,她像是又回到那天晚上。
钟庆年把她叫回来,继续往下问:“他告诉你自己拿英国护照是从马来西亚来的”
“对,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楼小琼点点头,而后又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但我不信。有次我们在路上走,遇见个人喊他‘夏先生’……”
“夏先生”钟庆年捉住这个称呼。
楼小琼的表情生动起来,说:“我这才知道他不止一个名字,姓夏的时候叫夏与阳,姓了叶,才变成叶少钧。”
“夏与阳这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钟庆年追问。
“我在他的东西里看见一枚小印,方方正正,拇指那么大,上面刻着‘夏与阳印’。”
“后来呢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吗”楼小琼却又迷茫起来,“我大概猜到过吧。但是他反过来问我,有什么要紧我唱的我的戏,他唱他的戏。我也问过他,你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呢你晓得他怎么回答”
钟庆年不语,只等着下文。
“他跟我说呀……”床上的女人睁大双眼,仰面望着屋顶挂下来的电灯泡,眼前一定是盲的,只见一片白光,就像是瞬间代入了那个江洋大盗的灵魂。
她用他的口气说:“因为别人做不到,只有我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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