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给人改过,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的。
林翼看得笑出来,又在那里暗骂,册那。
后来那一整天,每次有人往黄历那边走过去,甚至拿手指点着细看,他一颗心就跟着提起来,一直提到嗓子眼。
所幸并没有人发现,就这么蒙混了过去。直到那天晚上关了店,他左右望望无人,偷偷撕下那一张,折起来藏好了。
当时节气就快到小暑,店铺夜间还要上门板,室内不通风,酷热难当。留在店里睡觉的伙计大多搬到门口街沿上过夜,有的睡竹躺椅,有的打地铺。林翼也不例外,拖着一卷席子出去,铺在石阶上。凉快是凉快,就是半夜时常被蚊子咬醒。
这一夜也是一样。入睡之前,他眼望着不远处大世界的白色塔楼,霓虹灯还亮着,仿佛能听见锣鼓家什敲打起来,看见台上旌旗招展。京班里大约还是那几个角儿,龙套应该全都换了。恍然间,又见自己也坐在台下,身边是钟爸爸,欣愉,还有知微。一个对他笑着,一个尽使坏,就想把他挤出去。但不管怎么说,那些在台上翻跟头的日子好像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
“林翼……”忽然有人推他。
西街是一条小路,没有街灯,天上只一弯新月。他睁开眼,心突突地跳着,缓了缓才认出来眼前的人。
“欣愉……”他说,在黑暗中坐起,“怎么这么晚还跑出来”
“还不是为了给你送这个”知微道。欣愉那边已经递过来一样东西,小小的圆盒子,是清凉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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