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有数不尽的明星校友,栗睿作为杰出校友更是还没毕业肖像就被挂进了名人堂。不过他们这样的嘛、逢场作戏瞎扯淡惯了。所以大明星摘下眼镜帽子,冲栗睿风情万种的一笑。
“满意吗?”
如果非要形容,是那种开在野地里的罂粟。没有家养的娇气脆弱,也比一般的乡野小花艳丽迷人。是模糊了罪恶和自然边界的美,一笑就像春风袭来、晚霞铺满千里。
栗少爷傻眼了。
“啊?”
“活明星啊,栗总还满意?”
那自然是在满意不过了。
“那个…咱们往哪儿?”
栗少爷脸皮薄,不禁逗。
“你饿吗?”
谢阑问他。
栗睿摇摇头,
那你往普陀开吧,过中环。到时候我指给你。”
“好。”
栗睿也不多问,安静开车。
谢阑把摘下的墨镜和帽子收拾整齐丢进包里,咬着皮筋扎了个马尾。栗睿余光瞅见他清瘦流畅的下颌线,总觉得这天儿是不是又热起来了。
七年前的旧车,栗睿没连蓝牙。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过往车辆时不时按上的一喇叭、显得车厢格外安静。
谢阑手臂支在车窗上,头枕着掌心看着前镜发呆。
“那个…”
栗睿斟酌着开口。
“不好意思,这车有点儿旧。你如果想休息可以去后座不用管我,我靠边儿给你停。”
“没事儿,”
谢阑笑笑,他其实是在想自己抽什么风、裹着栗少爷外滩内的三星三钻私房馆子不去、去什么狗都嫌的中环外。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疯的。
“我不困。倒是你,”谢阑指指他的眼圈儿,
“看起来挺累的?”
栗睿罕见语塞。他总不能说是自己辗转反侧是因为……
“嗯…最近在筹备新公司,事情比较多。”
谢阑了然点头,没接着往下问。
栗睿本身并不是个话多的人,除非是很熟的朋友或者必要、他几乎很少开口。
谢阑就更不是了,毕竟他不开口也总有人上赶着找话。
于是两个闷罐儿就这么保持了莫名的沉默,不过也没什么、这种沉默居然并不尴尬,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
“前面那个路口左拐。”
谢阑开始指路,
“看见那个车库了吗?旁边那里进去,再往前有个停车场。要不你就停这儿吧,就在街背面,那里不好停车。”
栗司机依言照做。谢阑从包里摸出一副金属细框眼镜带上,栗睿提醒他不用戴帽子吗?大明星摆摆手,
“我又不是国家主席,没那么人见人爱。”
谢阑说的大排档是一条老街,一字排开十来家看起来大同小异的烧烤炸串麻辣烫、热闹浮华的十里洋场在这儿看不到半分,更像是某部社会民生纪录片里主角会住的地方。
大明星偏头问他:“有忌口吗?”
栗睿摇摇头,谢阑就带他走到了其中一家、沿着摆开的塑料筐拿过去、然后递给老板一大把。
这种地方不可能讲什么卫生。
小折叠桌油腻腻,地上还扔着上一桌食客留下的纸团空瓶。不过栗睿并不讲究这些,他又不是什么拿腔拿调的二世祖。况且谢阑都毫不在意地坐下了,他一个付钱的能说什么?
“你经常来这家?”
栗睿试探性的开口,他是没看出来这家和别家有什么区别。
“不是,”
大明星撬开一瓶可乐递给栗睿,
“随便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