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值(二)

天雨倒是越来越大,衣襟都沾了雨,粟米踮着脚东西张看。

    唰唰雨声淹没了后门开合的声音,跑进来好几个光着膀子的轻壮男人。

    “这雨说下就下。”

    “今年雨多,有个好收成,东家能给我们多分钱。”

    透过密集的雨线,胡粟米隐约看清这些男人胸腹的肌肉,小麦的颜色,粟米壳的颜色。

    口水不自觉分泌,她舔舔嘴边,明明吃饱了饭,肚子没有叫,怎么还饿了。那激发食欲带着体温的颜色,她很想去摸一摸,那感觉是不是和冯九的软肚皮不一样。

    “给你把伞。”刚才喂鸡的女人冒了出来。

    粟米没说声谢谢,羞得接过伞就往回跑,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冯老爷去了邻村,午饭是太太们一起吃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姨太太们围坐在餐桌念诗,个个闭眼双手合十,正经严肃认真。粟米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为了混在这冯家吃粮食,没人教她,她也主动跟着念起来,像模像样。

    大太太发了话,“吃吧。”

    姨太太们这才拾起木筷,仔细吃起。粟米谨记着雀儿告诫她的话,碗里的米一粒都不能剩。她偷偷看其他姨太太的饭碗,果真也是干干净净。

    “一会儿老规矩,八圈?”

    “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八圈就八圈。”

    粟米问雀儿,“八圈是什么?”

    “是麻将。”

    “麻将是什么?”

    其他人哄哄笑,“十三,一会儿你也来学学。”

    撤了饭碟,东屋过堂,牌桌摆上,哗啦啦撮麻将的声音和雨打窗棂声混在一起,很是融洽合拍。门帘折了一角,粟米就搬了个板凳呆坐在旁边观摩。

    “怎么又来二筒,手气真差。”

    “胡了。”

    啪嗒一个声响,五姨太高兴得碰掉了手边的瓷盘,盘里盛放的粟米枣糕,炉馍馍都散落在了地上。

    粟米蹲下身小心捡起未碎的糕点,拍去灰土把它们宝贝样捧在手心。

    “这都粘了土了,还怎么吃?”

    旁边的丫头拿来个扫把和簸箕,收走了她刚捡起的糕点。

    又没过多久,丫头又往麻将桌上摆了一盘新的糕点,粟米低头看,是吐了一地的樱桃核,瓜子皮。

    这天晚上,冯九又宿在了胡粟米这儿。新娶的姨太太,新鲜劲怎么也要个三五天。

    “今天换个样式。”

    “啊,老爷。”

    “你坐上来。”

    “对,就这样。”

    冯九手掌搓了唾,去摸她。

    “疼。”

    粟米昨儿才被开了苞,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愉悦的感觉。可冯九不同,他快活着呢。管她是不是疼,有没有舒服。所以,男女床弟之事,胡粟米一点都不想。第一夜如果是恶心,第二夜,就是给了她疼的阴影。好在,冯九不亏她吃穿,她饿不着肚子。

    雀儿总是给她端来阿胶红枣汤,伺候她中药浴。不过两个月光景,胡粟米就胖了。冯九说的没错,喂给她羊肉,一准圆润起来。

    有个大夫模样的人来给她把脉,摇头。粟米没恼,冯九倒恼了。

    “夜夜伺候,吃得好,怎就没动静。”

    大夫被扯着领口,小心解释,“快了快了,下个月一准怀。”

    自从粟米在雨天见到了光着膀子的男人,她就有事没事去后院晃悠。

    后院喂鸡的女人叫春艳,给住这儿的男人们做家务,收拾院子。

    这天粟米来,隐约听到不知哪间屋子传出咿咿呀呀的女人声。她挨着屋子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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