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四)

的胳膊吐了,吐在她身上。

    哎,白冬叹气,酒水菜糜混着胃酸,味道难闻,她去卫生间换了衣裳才下楼。

    “妈!爸!”她喊婆婆公公。

    客厅竟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关着,她打开门探头看外面,夜风吹来的土腥味,夹杂着花坛她种下的淡淡雏菊香。

    她关上门又重新上了楼,去卫生间拧了湿毛巾,给修远擦脸。

    床头又端过去茶水,“起来漱漱口。”

    修远迷迷糊糊嗯了一声,闭着眼,漱口的茶水吐了一半喝了一半。

    白冬给他盖好被子,回到卫生间,摊开他的衬衫,把衣领净喷在袖口领口,正要仍进洗衣机,赫然发现在领口的内侧,有块红色的印记。

    这是什么?白冬心脏骤停,不好的预感叫她头皮发麻,颤抖着手指忍不住伸手去捻,油腻腻的,再凑近了闻,脂香味。   她几乎可以确定了,是女人用的口红。

    白冬想起了张宁宁告诫她的话。

    [你老公赚钱多吗?会有漂亮女人惦记的。]

    她躺在他的身侧,听见修远呼气的均匀声,还是失眠了。

    口红是谁的?毋庸置疑,一定是文助理的。

    不会的,修远不会的,他爱她的,她能感觉出来。

    白冬不断地在心里探寻正当性,口红或许是意外擦上去的。

    但他们要多么亲近,要怎样的姿势,她的口红才能擦到他的衣领内侧呢?

    她摇头推翻否定,不合理。

    难道,修远他真的?

    她想去抓修远的手,他却翻了个身,把她的手甩掉了。

    白冬觉得自己快哭了,可黑夜叫她看不见,也不敢出声。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半的闹钟快响的时候,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夜里是否真的睡着过。修远再翻了身,把白冬整个身体圈在臂弯里,含混不清,似在叫她,“老婆。”

    滴滴滴的闹钟响了,魏西翻身按哑了闹钟,闭眼缓了十几秒,突然睁开眼,坐在床上边穿袜子,边看婴儿床里熟睡的儿子,希望刚才清脆的闹钟没有吵醒他。

    今天魏西请了假,为的是去伴游网络公司面试。美术工程师的职位,薪水能是他现在的两倍。他努力深呼吸,希望自己能快速清醒。

    “老公,加油哦。”令雪儿睁开眼,手臂突然囫囵过去,捉住他睡衣的一角,嘿嘿笑,“为了我们的宝宝。”

    “嗯。”魏西应了声,扶着床沿站起来,回头看到自己的老婆呼呼又睡着了,他把拖到地上一半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好,静声出了卧房,带上门。

    凉水一捧捧的泼洒在他脸上,电动剃须刀滋滋的声音在他的下巴处滑动。

    镜中的他三十岁了,即便因为男人不易显老没有生出皱纹,可还是能看到他不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了。

    “呵。”不经意他注意到自己的左手,突然咧嘴笑起来,因为,他想起了白冬。

    [你是左撇子啊!那你擦屁股是不是也要用左手?]

    啊!魏西的下巴突然疼了一下,他对着镜子瞅,胡茬里面氤氲了一道血痕。

    他赶紧用凉水冲洗,洗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魏冬冬,给他儿子起名叫冬冬,因为他心里总是不时想起白冬。

    那个偶尔野蛮霸道,偶尔搞笑的女同学。

    蓝色衬衫,方块眼镜,黑色西裤,肩上挎了墨绿色帆布包,土气得活像八十年代的人。他从前不这样,松垮的T恤加牛仔裤,是他的最爱。那时候,他视力很好,可以一眼看到隐藏到白冬黑发里的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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