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昊止扔掉酒杯,咣当一声,他一巴掌拍在我头上,“饮驴呢?谁让你喝这么猛?谁让你都喝了?傻逼吗你!”
我被打的有点发懵,脑袋本来就昏昏沉沉,屈昊止一巴掌把我打的更晕了。
原来那杯还有他的份。
我怎么会想到屈昊止愿意和我用同一个杯子。
我低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再抬起来时脑袋一热,眼前起了雾一样,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东西。
“唐唯?怎么回事?唐唯?”
屈昊止摇晃着我的肩膀,我好像一个酒杯,而他像个调酒师,他把我体内所有的液体像酒一样摇匀了,血液和酒精混合在一起,我这具在冷气吹拂下冰冷的身体,现在盈满了炽热的酒精,浑身火烧一样的疼痛。
最疼的是胸口下面,是肚子?是胃?还是什么别的器官,总之那个地方酸胀的痛,我的喉咙里热辣辣的,一股热气往上顶。
我张嘴想吐出那口憋闷的气,结果却是哇地一声,吐了一地的水。
屈昊止闪躲及时,没被我连累,可怜了地砖和那张他坐过的椅子。
我的肚子里空空如也,所以只吐出了些透明的液体,不是很脏,应该很好处理。
我在迷糊里庆幸着,这样一会儿和店家道歉,收拾干净也容易,不会添太多麻烦。
残影里的屈昊止并不那么认为,他皱着眉,攥紧拳头,似乎愤怒又嫌弃到了顶点。
他举起手,我以为他又要打我,但他在脱外套。
屈昊止用衬衫在我嘴上凶狠地抹了一把,衣服一甩,像抹布一样被他丢在地上。
屈昊止扯着我的手臂把我提起来,揽着我的腰把我抱住,嘴里骂道:“我真是……你气死我算了!”
我被屈昊止带出去,他没和店家说明也没和任何人道歉,门口服务生反而还对他点头哈腰,他还好心想帮忙扶我,被屈昊止凶巴巴地呵退了。
屈昊止慢悠悠地走,不像逃离案发现场,但气又喘的很快,似乎很着急。
我像个滚轮坏掉的大型行李箱,自己动不了,被他拖拽着,好在屈昊止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拖着我并不困难,我晕极了,连谢谢都没力气表达,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粗暴塞进了黄色外皮的车子后座。
我的头被他按在肩膀上,屈昊止肩臂的肌肉紧实,枕着很舒服,很多五颜六色的方块在我眼前漂浮,像一只只方形的蝴蝶,它们成群结队地乱飞,太过眼花缭乱,我觉得吵,便闭上眼睛躲进安详的黑暗里。
迷迷糊糊听见屈昊止好像在打电话,他还是那副态度恶劣的语气,对面应该不是屈昊行。
屈昊止虽然脾气不好,两个人也同样年纪,但是我能看出来,屈昊止很尊敬屈昊行。我听说屈家上一辈人在他们上高中时就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屈昊行对屈昊止可谓亦父亦兄,两个人也算相依为命。
屈昊行真的很了不起,他那时候还没有唐为嗣年纪大,就这样一个人把屈家撑起来直到今天。
屈昊行有才干有能力品行又好,这样的人谁会不尊敬呢?
就算他不爱我,他能做我的大哥也好。
可惜一切都被我搞砸了,做不了爱人,做不了家人,甚至比原来的陌生人还不如。
眼前的黑色越来越浓,我的身体越来越沉,后来听不清了,我也没力气再去猜想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地狱会是白色的吗?会是充满消毒水味的吗?
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穿着白大褂的蒋临。
我无法忘记这个男人昨夜对我做的那些残暴的事。尽管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他的蓝眼睛一碧如海,我却像坠入暗黑的冰河,血都吓凉了。
我哆嗦着,甚至听到自己牙齿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