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的错觉,这孩子眼泪掉的更快更凶了。

    柳笑庸沉默了好半响,他都多少年没见过眼泪这种东西了,还是这种线珠子似往下掉的眼泪,本就被酒精熏的头疼,看见人无缘无故哭,更头疼了,他最不擅长处理这类的情绪,又或者说他什么情感类的情绪都不擅处理,他压了压火,终究是叹了口气,抬手招他:“过来。”

    “不……”

    逸之白哽咽着挤出一个字。

    他这鼻尖都哭红了的倔样子,看得柳笑庸算是明白了,头疼地扶了扶额:“你非要现在跟我闹脾气?”

    “过不过来?不过来就……”

    “我才没有闹脾气!”

    逸之白带着浓重的哭腔突然大声说,柳笑庸被他吼的一愣,“小崽子还敢顶嘴了”这个想法在心头一闪而过,然后就听见他语气不稳地又说:“不是说好要陪我的吗,你一天都哪儿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皱眉说到一半,柳笑庸霎时间回想了起来……自己还确实说过,今天好像是自己徒弟十八岁生辰,去年逸之白十七岁生辰没跟自己说,等他偶然想到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大半年,但逸之白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嬉笑着说只要师尊明年能陪我过我就心满意足了,柳笑庸看着他,简单嗯了声算是答应,前两天他也跟自己提过几次这事,还说自己酿了酒专门要给师尊尝。

    他是有放在心上的,但要说他有多在意,其实也没多在意,又恰好和今天的事碰到了一起,柳笑庸自然而然地也就忘记了。

    “砰”的一声巨响,瞬间的,空旷的厅堂里,瓷片炸的乱飞,酒液淌了满地。

    眼睁睁看着这地方变得一片狼籍,柳笑庸只愣了一瞬,原本还带着倦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你翻天了还!?”

    “骗子!!”

    柳笑庸的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逸之白哑着嗓子吼完,不顾被酒水打的透湿的裤脚,转身便冲出了门。

    似乎在这一刻,逸之白心里积攒的所有委屈,以前的现在的,全部藏在这两个字里,激烈地倾泄而出了,他转身的某一刻,甚至想,我要藏起来,藏到师尊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混乱过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柳笑庸满脸荒唐地望着人夺门而出的方向,脑子里的酒意被他这么惊天动地地一闹,快消了个干净,眼神都清醒了不少。

    坐了一会儿后,柳笑庸在心里冷漠地想,他跑又能跑到哪儿去,平仲派就这么点地方,平时可以说除了他们两人,低品级的灵兽都不屑于过来走一遭,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就算他跑出了平仲派,其他门派可不像自己一样不设界,夜晚的戒备更是森严,没谁会敞开了大门迎接他,他没地方去,要么找个地方蹲到天亮,要么就自己回来了,还犯得着我去找?再说,一个生辰而已,明天给他补回来不就完了吗,谁给他的胆子发这么大脾气,还把屋子弄的一团遭,谁来打扫?这小崽子……

    可说实话,几年不温不火的相处下来,柳笑庸对逸之白的性格了解甚少,只单单觉得他温和乖顺,虽然活泼好动,却也懂得分寸,不吵不闹,待在他身边这几年从来没让他烦心过,也正因为这一点,柳笑庸才慢慢地不再像刚开始相处那样,极度抵触两个人朝夕相处的生活模式,不知不觉中竟然习惯了,等他自己偶然意识到的时候,也是有点不可思议。

    逸之白今天跟他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摔东西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虽然说确实是自己言而无信在先,有点丢了为人师表的风范,想到这个,柳笑庸先是在心底冷哼,自己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

    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柳笑庸再次头疼地扶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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