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楼顶上的,不是他们的战利品,而是一个女孩的哥哥,一个母亲的儿子,将来还会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
那是一个家庭的依靠。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往周围走去,听到哪里还在喊,他就往哪儿走,大声骂:“人妹妹来了!全家都靠小伙子养着,他跳了,你替他养家啊!”
这一边逐渐消了声音。
张红娟的方向,声音越发洪亮了起来。
“不要跳啊!”
“要活着!”
“没有过不去的事!”
当一种声音成了主流,另一种声音就会自动消散。
那些喊过“快跳”的人,悄悄地离开了。
忽然回来的善良,让他们无法面对刚才丑陋的自己。
楼顶的男孩已经走到了边缘,半只脚在空中试探。
他定定地看着楼下,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警笛声响起来,警察和消防队一起赶到了。
潘敬哭到喘不过来,张红娟也声音嘶哑。
但是还来得及。
消防员到楼顶的时候,男孩没有一点反抗,就顺从地跟着下楼了。
他一直没说话。
到了楼下的时候,看着面前的人群,他眼里夹杂着谁都看不懂的东西。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男孩轻声说:“我本来没想跳的。”
就差一点。
生和死就差一点。
救人和杀人,也就差了那么一点。
潘敬和张红娟非常疲惫。
张红娟哑着嗓子:“回家吧。”
潘敬点了点头。
郑好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她们向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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