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巡视,实际上大多数官员只会直奔里正家,然后一边享受着里正的招待,一边听里正汇报乡里的情况。里正基本只会挑好的来说,官员酒足饭饱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去,至于那些真正有困难的百姓的生活如何,他一概不知、不管。
曲嘉雨道:我爹说这个县令跟上一任县令不一样,来了后也不给里正招待的机会,拉着里正就到处转悠了。他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去,所以万事心里都得有个底。
她就差没明着告诉赵长夏,只要出门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县令,所以今天一天最好都别出门。
赵长夏没她这么紧张,道:娘子,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曲嘉雨见她要出门,急忙喊道:赵六月你听到了没,县令过来了!
我听到了。
那你还出去?
赵长夏道:县令来了我就不能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我非逃犯,也没犯事,行事光明磊落,心中坦坦荡荡,没什么不敢出去的。
曲嘉雨一噎,嘀咕道:你可别中了大伯父他们的圈套,免得连累了乐姐姐。
六月有分寸的,阿雨就放心吧!曲清江拉她到绣房,阿雨来得正好,我最近琢磨出了一种新的针法,六月是个大老粗,不懂得欣赏,还是阿雨替我瞧瞧吧!
赵长夏:
躺着也中枪呐?
她的审美和品鉴能力也是可以培养提升的嘛,给她机会多看多学,她一定能成为品鉴专家。
默默地吃了个飞醋,赵长夏出了门。也不知道该说曲嘉雨有先见之明,还是乌鸦嘴,赵长夏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便迎面碰上了里正一行人。
虽然赵长夏没见过县令,但是认出了曾经给她办户贴的主簿及里正,而被他们前呼后拥的那个中年男子估计就是县令了。
赵长夏打算避开他们,不过她这模样与身形实在过于显眼,哪怕她最近干农活又晒黑了些许,可看起来也仍旧阴柔。县令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目光自然而然地从她的身上转了一圈,虽然没说话,可谁都看得出他似乎在纠结这是男子还是女子。
主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赵长夏,由于男生女相的人不多,赵长夏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故而虽然过去了半年,可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当即呼道:是你呢!
你认识?县令问。
主簿低声道:这人在之前是个逃户,大赦天下后来办户贴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