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命运的汽笛

,林桐笙合上门,推上插销,背靠着冰凉的门,待到行李箱的咕噜声推了一阵才又将门打开一道缝隙往外观察,他们很快锁定了对面走廊隔了三个门的一对老夫妇,利用老人的善心鸠占鹊巢。林桐笙阖上门,她没有闲暇去管别人的事,不过自己孤身住在这里的事已经被那可疑的三人连同乘务员发现了,她确实需要换个地方,来保证这场将近十天的旅途的安全。身在黑道,她自然从何其的嘴里听过不少犯罪与诈骗的方式,她大概能猜到这伙人要在旅途中做的勾当。

    她双手插袋,没带行李,林桐笙看起来就像是开船后随便出去走走的一员,她很快找到了一个正经佩戴船运公司徽章的乘务员,提出了升级房间的要求,幸而这种人员混杂的平价渡轮上高等级的单间永远都有空余,林桐笙不得不为自己的归途提升品质,何其自然也不会限制她的预算。

    随着渡轮日益接近目的地兰岛,林桐笙感到一丝不安,她心想,也许是近乡情更怯。

    她在赌城长大,兰岛并非她的故乡。父亲在她12岁的时候破产,带着情妇留下一屁股债务逃跑了,母亲接受不了打击在一年后自杀了。她和姐姐混迹在赌城街头,从那时起,林桐笙就透过那些脏兮兮的玻璃看会了德州扑克、黑杰克等多种纸牌游戏的玩法。父亲的债主是当地的亚裔黑帮,她们的行踪很快被收债人发现,姐姐被带走杳无音讯,而她则因为在扑克方面的灵活头脑被某个小头目带在身边。

    她16岁上桌,到现在已经过去9年了

    林桐笙一度认为自己会在地下赌场里做一辈子的牌手时,她意外地在客串小头目们的赌桌荷官时听到了疑似姐姐死亡的消息。她向自己的头头求证了,得到的确是就算真是如此,你又能怎样的回答。

    又能怎样?林桐笙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要离开。

    道上有规矩,自断一指,然后我给你一夜,如果你能在这一晚上从赌城消失,你跟帮派就再无瓜葛。

    一根手指,能不能抵偿她对姐姐多年不闻不问的愧疚?

    手起刀落。林桐笙随手拽过一块布巾摁在流血不止的小指根部,咬着牙走出了地下赌场。

    在赌城的移民团体总要讲究一个信义,小头目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小姑娘如此狠得下心。

    林桐笙走出去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隆冬时节,她的手指痛到仿佛血都凝结成了尖锐的冰锥沿着伤口刺入,挑拨她的血管和神经。她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面孔,几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走近那名年轻男子,他很快注意到她,也注意到了她死死摁住的左手正流出鲜血,他皱着眉头走到近前,脱下了自己的呢大衣披到她肩上。

    你能带我走吗?我扑克玩得很好,也能识破不少千术

    如果说赌城的地上与地下都写满了纸醉金迷,混杂着破产的绝望与血腥,那么兰岛,那么兰岛如何呢?

    兰岛,曾经不过是个小海岛,百余年前这里聚集着渔民、撤退时被遗留下的伤残流寇、从本土流放过来的罪人,后因殖民在暴力血腥中总算截取了那么点资本主义的繁茂,战火之后,随着来到这个岛屿的移民越多,兰岛成为了一座多文化融合状似现代化却脱不掉骨子里封建的怪异地方。官僚与黑道合为一道屏障,无形地将兰岛包裹起来,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潜规则与犯罪行为相伴相生,任何没有背景的生意人到了兰岛就如同堕入狼窝的羊,彼时还不是兰岛财阀表里不一肆意蹂躏民众的时代,那时还是一泼大雨洗刷背街暗巷里鲜血的时代。

    即便如此,林桐笙还是觉得兰岛更像她的故乡,是个她愿意回去的地方。

    兰岛却背叛了她。

    下船后没多久,她瞥见了附近报亭摊子上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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